二叔挪了挪自己的椅子,尴尬地站起身问周巡。人还没站稳,只见二叔被他右手边的一个高个伙计牢牢地箍住肩膀,摁回到了座位之上!

伙计身材不仅魁梧,身手更是看不出的高深莫测。二叔挣扎了几下,根本动弹不得,于是只好无奈地坐正,朝周巡使了使眼色。

看二叔的表情,似乎是想让周巡赶紧滚蛋。

周巡心说,刚见面就又想碾周巡走,门都没有!周巡倒是要看看,二叔招待了些什么货色。

想着,周巡就去观察石桌周围还有没有空座位剩下。一看之下,还真有一个空椅子挨在正席右边被周巡发现了,只是桌上没有摆放茶盅和烟灰缸。

再一看正席位上,端坐着一位银须灿灿的花甲老人。老人梳理的十分整洁,面容饱含沧桑,隐隐透出一股岁月奠定的淳色与威望。

周巡眼皮一跳,心想这位精、气、神日渐佳臻的长者,莫不是周巡那二十二年素未谋面的爷爷——周八荒吧!

正当周巡犹豫不决,是不是要坐到白发银须长者身边的空位上时,老人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椅子,淡笑着望向周巡说:“小娃,是不是想坐到这里来呀?”

话语中不显波澜,却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大敢震惊。每个人都纷纷向周巡投来羡慕、嫉妒并且愤怒的表情。

这时,在座的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终於忍不住站了起来,冲周巡大声质疑道:“小子,你可别高兴太早,要知道有实力坐上七寸红九龙朝阳桌的目前仅此在座位的八位,加上还没到场的沈老板共九位。就算总掌柜允许你坐上来玩玩儿,我们其他几家也绝对不会答应!”说完,胖胖的中年人朝正席上的老者拱了拱手,以表不满。

在座赞同声一片,二叔依旧怒气冲冲地瞪着周巡,目不转睛。

周巡咬咬牙,更是不爽。看了一眼身后的肥猪和俞爷,便对其他人说道:“那又怎么样,周巡代表半塘镇周记饭店汪老板出席,难道不妥吗!”

胖胖的中年人,不由抽笑,指着周巡呵斥道:“口出狂言!”

“王金山,你莫急躁。百盛鱼庄的代表迟来理应剔除名额,再者在座之中也不乏各个庄院坊商的优秀晚辈,不如就让这小娃代表周记饭店,快些开始龙场罢。”

被正席位的老者一说,王金山顿时无言,想了一会儿,这才勉强接受下来。

在座的六七位代表心照不宣,交头接耳一阵,也点点头表示同意。毕竟这一次七寸红过场,意味着几家庄院坊商的利益分配。

少一个百盛鱼庄,对于他们而言便是少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而周记饭店这种烂大街的小餐馆,简直不屑一题。

二叔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见周巡故意回避他的视线,只好摇摇头作罢。

如此,周巡便在肥猪和俞爷的簇拥下,径直地走向了那个宽敞精致的座位,接着轻轻屈膝,最后缓缓地端坐下来。一坐下,周巡的视线立刻就被桌面上的景象所吸引。

只见桌面上是被玻璃覆盖的,里面被分为明显的三部分。金色的天空之上,一条巨龙口衔明珠,盘山遨翔,八颗耀眼璀璨的琉璃宝珠紧随其后,浮在金灿灿的粉末之中,上下飞腾;

褐色的土壤之间,一只三足巨鸟立足于神树顶端,展翅而飞,三片金羽脱落在神树之下的一扇八宝石门之上;黑色的幽冥之下,一条巨大的蛇形锁链从石门之中逃蹿而出,束缚着三足巨鸟的活动,使它无法飞入天空。

地门下方是汨汨黄泉,九曲一回。黄泉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冥河,流经滚滚岩浆,再流经冥冥花田,最后坠入那哀嚎着、爬满鬼手的轮回炼狱,一去不返。

望着眼前如梦如幻的景象,周巡的心中登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渺小与恐慌,跌宕起伏了几回,随后终归平静。周巡不由打了个激灵,暗暗感叹了一番。心想,究竟是谁创作了这雕梁画栋的桌景,究竟是谁依靠智慧创造了惟妙惟肖的万千世界?

此刻,也许是因为桌子太宽,也许是在座的人距离太远,加上四壁陈列的白烛散发出的烛光,周巡的心境已经完全被石室内的气氛所感染。

老人看出了周巡的讶异,哈哈一笑,便对众人说道:“说起九龙朝阳桌的历史,那就要追溯到夏商时期。九龙朝阳桌原本是和氏一族供奉太阳神,摆放贡品的神台,后来被秦始皇的一位臣子发现,便献给他做了批阅奏折的龙案。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桌子呢,也就逐渐被遗弃了!

这一张桌子,是老夫让人按照一副古陵壁画里的内容仿制的,所以做工说不上奇巧,但摆在这里给诸位开开眼界,也不算丢周巡七寸红的脸。”

周巡心说,周巡靠不是吧,这老头摆这么一个景观桌在这里,简直太低调了。要是放在展览馆或者博物馆,兴许能吸引好几万参观者同时围观。

尽管如此,周巡心里头还是百转千回地想着,眼前石桌上一幕幕似乎逐渐在苏醒的尤物。巨龙戏珠,金乌展翅,幽冥之河,这一切的景象窜连在一起,宛如史诗一般交织在周巡的脑海,周巡突发奇想,暗暗发问,

‘要是金乌能够挣脱蛇形枷锁飞上天空,要是巨龙能够献上八珠封印地狱门,要是冥河之花能够开放并且飘香炼狱,世界是否呈现另一番景象,亦或是被推向好与坏的一种极端?’

也许是一片极乐,没有生老病死;也许是一片沉沦,无法生死轮回。

周巡望了一眼所有人,闭上眼睛,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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