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外婆的房间,一切如旧,看来徐韵为了今日的聚会,打扫的还算认真。

大红木柜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暗沉,那个总是一闪一闪的破台灯,已经完全瘫痪了,床头还挂着外婆手织的捕梦网。

外婆说:“捕梦网啊是印第安人发明的,用来捕捉美丽的梦境。美好的梦境呢会通过中间的圆洞,然后顺着羽毛流下来。而恶梦会被困在网中,然后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噩梦就会烟消云散。”

“那外婆会梦到不好的梦吗?”她好奇从被子里悄悄探出脑袋。

“当然会呀!那木丫头呢?”外婆轻抚着她的头。

“我也会,会梦见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哎呦呦,咱们家木丫头想爸爸妈妈了,爸爸妈妈马上就回来了,她们也很挂念木丫头的。外婆啊明天就给木丫头编一个捕梦网怎么样?这样木丫头就会做开心的梦了。好不好啊?”

“好!”

……

“外婆,你骗人的,捕梦网还是会让恶梦跑进来,外婆你是不是担心木丫头怕怕鬼啊?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在木丫头的梦里出现过……”

她躺在那张沉睡了很久的小床上,侧着身子,述说着。

“如果那时候,我能淘气一点,像现在一样逃课,不去考试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多看你一眼了。”

……

颜小鸥和宋季扬把陆可云送回家之后,俩人也沿着路灯往回家的路上走着。

俩人一直沉默着,宋季扬有些心神不宁,越是平静的时候,他越是担心林木木,他就越是胡思乱想。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颜小鸥打破这沉默,原因是宋季扬走着走着就忘了路了,或者撞着路灯。

“老颜,你跟我说说林木木呗。”

颜小鸥被他的直白逗乐了,“求我啊!”

“我去,你怎么和那木头一样!”这语气和林木木曾经逼自己下跪时的语气一模一样。宋季扬都快有阴影了。

“所以我们是朋友啊!”

“得!那算我求你了!颜大爷您就跟小的说说呗!”宋季扬又拿出泼皮无赖的本事了。

颜小鸥抛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就连那个眼神也和林木木的一模一样……宋季扬有一瞬间的恍惚。

“行!欠我一次啊!”

“可以!”宋季扬清醒过后松快的答应。

“嗯……木头呢从小就被寄养在外婆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她舅舅舅妈真的是……一言难尽,只有她外婆一直护着她,还有邻居家的大哥哥,也就是上次火锅店门口的那个男生——沈君山。”

“沈君山?怎么又来个沈君山!这林木头到底勾搭了多少男的?”宋季扬内心嘀咕着。

颜小鸥突然停住,“喂!有没有认真在听啊?”

“听听听,我认真听着呢,您继续。”

颜小鸥不管他了,直接继续说,“等到她初中的时候,她爸妈才回来,她原以为爸妈回来了,就可以跟外婆过上更好的日子了,谁知道木头的妈妈有着十足的掌控欲,还没来得及和木头好好弥补错过的时光,就给木头安排各种补习课,还不让木头画画,木头从小野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安排,所以母女俩关系很差,总是争吵……”说到这里颜小鸥也叹了口气,在酝酿着什么。

“那然后呢?”

“然后,中考的前一个星期,木头的外婆去世了,她妈妈为了让木头专心复习备考,等到木头中考完才告诉她,那时候葬礼都办完了,她连外婆最后一眼都没见到。从此和她妈妈的关系……水火不容。”

宋季扬有些心疼,林木头心里该多难受啊,从小最疼她的外婆去世了,可她什么都来不及做……

……

她以为她会哭,可是眼泪怎么也掉不下来。她只是静静的躺着,和以前一样,当做外婆还在,跟外婆聊着天。

“外婆,您女儿还在逼着您家木丫头放弃画画呢,她还是不了解我,我真的不喜欢吃鱼了!她怎么就是不能明白呢?”

“有些时候,我挺怀疑的,您说陈女士真的是您亲生的吗?又或者我是陈女士亲生的吗?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那么逼迫还在的母亲啊!书里总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陈女士是挺刚硬的,不然我怎么碰的头破血流呢?”

“外婆,我真的很不懂事吗?我真的像陈女士口中的那样叛逆吗?我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到底是我不懂得听话还是陈女士固执己见……”

“木丫头很乖!你妈妈也很爱你的!”耳畔仿佛传来熟悉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我们总是吵架呢?她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她,我说什么她都不听。我真的好累啊”

“累了那就好好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的。”

“好,外婆生日快乐,我去睡觉了。”林木木缓缓闭上了眼睛,如同曾经外婆轻拍她这入睡一样……

这一晚上,捕梦网会把外婆送到她身边吧。

……

“后来,木头上了高中,高一文理分科的时候也和她妈妈大吵了一架,连续一星期没来上课,说来也是奇怪,那段时间清画也没来上课。但是问她俩,她俩也没说是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俩人也不肯跟我们说,后来的事情,也就没什么了。”

那段时间……宋季扬大抵猜到些什么,莫清画那天在天文台说的话,不断的在他脑海中浮起。

“嗯嗯,谢了!”宋季扬不再多问了,关于那段时间,唯一的知情者可能就只有莫清画了,知道了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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