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了,桑莹莹没有半分睡意。

娘还没有回来,她今晚是不是不回来了?

桑莹莹今年不过刚刚十五岁,只不过她脸型略长,眉眼也比较娇媚,看着比真实年纪大了些。安思月收养她之后,虽然并没有做种田织布之类的苦活,生活过的也很简朴。跟着没有其他亲人的单身母亲,桑莹莹小时候总被镇子里其他小孩欺负,这让桑莹莹的心理也比其他同龄的少女早熟了几分。

桑莹莹没正经跟锦瑟见过面,不过她知道朝云公主十六岁及笄之后便出嫁了,如今嫁到武侯府已经三年,也就是说朝云公主现在十九岁。可是桑莹莹并不知道安思月确切的出宫时间,她猜想自己究竟是安思月在宫中时怀上的,还是出宫之后才与人生下了她?

桑莹莹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和锦瑟一样,其实是公主出身。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娘对任何男人假以辞色,在宫里见过皇帝,还与仲怀先生那样的人是旧识,普通男人怎么能入的了娘的眼?

但桑莹莹想不通,娘为什么要离开皇宫,如果是因为后宫争风吃醋,彼此算计的事情让她身心疲惫,那她为什么没带锦瑟一起走?

之前安思月跟巫怀安在房中说话,桑莹莹虽然出去了,但心里七上八下,又怀疑巫怀安是自己生父,便忍不住回了房门口偷听。

她只听到巫怀安说,“她是你的女儿,你会救她的,对吗?”,便整个人已经懵了。

当时她只想着,有朝云公主那样尊贵的女儿,娘若真的去了,只怕不要她了。可是这会儿再仔细想想,娘若是后宫妃嫔,她已经跑了就不可能再回去,否则就是欺君犯上,要杀头的。但娘还是去了,是不是说明,相比自己,娘更在意朝云公主,把她留在宫里,是希望她荣华富贵?

桑莹莹越想越觉得吃味,都是娘生的女儿,她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从小在宫中锦衣玉食,还有武侯府的将军做驸马,手下又有云锦阁那样日进斗金的铺子,连采邑都是说换就换,过的岂不是神仙日子!

可自己呢?在小镇里长大,吃粗茶淡饭,穿平布麻衣,没有漂亮的首饰,被想参加天下第一比试大会来扬名,还被娘以重病为借口骗回了家,关了自己整整一个月。

桑莹莹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在想这次娘给朝云公主解了毒之后,是不是就会与她私下相认。如果那样的话,就算自己不能当公主,有朝云公主这样的姐姐,自己也可以像那些官宦或者富商家里的小姐一样,住高门大院,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平日还有人伺候了。

怪不得娘不许我进江湖门派,与那些草莽为伍,原来我出身尊贵,是不能这样自掉身价的。

桑莹莹开始幻想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或许还会嫁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夫君,桑莹莹羞红了脸,用被子蒙住头。

忽然,桑莹莹想到,如果朝云公主是个没心肝的,不愿跟娘相认,或者即便认了,也不肯给娘银子,那怎么办?她猛地将被子拽了下来,不行,自己得想个办法。这是她欠自己跟娘的,她必须补偿自己和娘!

锦瑟还在假死之中,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妹妹”惦记上了。她正在做梦,做一个长长的,光怪陆离的梦。

第二天下午,安思月让巫怀安解开了锦瑟身上的巫术,刚刚脱离假死的身体还有些不适应,锦瑟虽然没醒,口中却开始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巫怀安很激动,这表明锦瑟正在好转,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醒了。

安思月有些累,她一宿都没有睡。她离开锦瑟的时间太久了,她想好好看看她。因为等锦瑟醒了,她就会回去,回到自己帛心的身份和生活中,不再与她牵扯,或许也不会再有见她的机会。

安思月自知身为母亲,她亏欠了锦瑟太多。但她知道,自己也不能给锦瑟带来什么,反而她这已死之人的身份,若是暴露的,会连累锦瑟一起没有好结果。

安思月很想继续看着锦瑟,但她实在太困了,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锦瑟在梦里看到了一道白光,一道好像会引领她走出困境的白光,她朝那白光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终于跨入了那道白光之中。

“醒了,她醒了!”巫怀安伸手抓住安思月的胳膊摇了摇。

安思月立刻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锦瑟颤着睫毛,睁开了一对杏眸。

锦瑟的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她认出了巫怀安,但她不认识安思月,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这位中年妇人。

安思月心里蓦地有些发疼,她低下头站了起来:“朝云公主醒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先走了。”

“思……帛夫人。”巫怀安马上伸手拦住了她,“帛夫人辛苦,至少让我去回禀顾将军一声,派马车送您回去。”

安思月心里明白,如果顾廷仪来了,少不得要感谢她。但如果她不承这份情,只怕又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安思月点了下头。

听说锦瑟醒了,顾廷仪像风一样冲进了内室,也顾不得旁边还有别人,一把抱住了锦瑟。

“你醒了,你总算醒了。”顾廷仪激动的眼眶微微发红。

锦瑟已经清醒了,只是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她拍了下顾廷仪的后背:“我没事了,你快松开,我想喝水。”

喜鹊闻言马上就要去倒水,却被顾廷仪拦住。

顾廷仪亲自去倒了一碗热水来,怕锦瑟烫着,用勺子舀了小心的吹,试过觉得温了,才喂到锦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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