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的老者亦是一阵手忙脚乱,慌不迭地以绸帕擦拭血迹。

那青年本便状况危险,此时这一口血喷出,更是气若游丝、脸色惨黄如金纸。

“游医师,这……”

儒雅中年嘴唇哆嗦,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床榻上的青年,神情惶恐不安,却又带着一抹希冀地看向那老者。

“唉!甄家主,还是……准备后事吧,唉……”

老者摇了摇头,一脸灰暗的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

儒雅中年正是甄氏族长、家主,甄逸。

而那个床榻上的,则是他的嫡长子——甄豫。

这些年,为了续甄豫的命,他不知向太平道资助了多少钱粮。

可最终,还是无力回天吗?

甄逸呆呆地站在原地,伸出的手臂好似被固定在了空中,难以移动分毫。

手掌明明与那个床榻只隔了几步远,却好像一个天、一个地。

生死之绝渊,虽在咫尺之间,却非人力可以跨越……

正当此时,张渊忽然踏步向前,径直走向床榻。

“小子作甚?!”

旁侧一个老者顿时怒目圆睁,冷喝的同时亦是上前,意欲将张渊拦下。

然而,他刚刚踏出一步,便被一道无形的气劲给推了回去。

“若想让他活下来,就请保持安静,千万莫要打扰在下。”

张渊头也不回的冷声说了一句,而后便一把掀去青年身上的锦被,伸出双手探向青年的气海。

赵毅默不作声地上前,站在中间,将人群与床榻隔离开来。

“你……”

那老者正欲发怒,却被甄逸狠狠瞪了一眼。

“还请诸位退后些,任何人不得出言干扰。

若不然,休怪我甄长风不讲情面!”

此时的甄逸一改平常的温文尔雅姿态,扫视众人的眸子中闪烁着凛冽光芒,仁善的面孔上也透出几分决绝的狠意。

虽然这名叫张渊的少年很是让人难以放心,但他经商这许久,很清楚人不可貌相、有志不在年高等道理。

对方既然敢在如此关头站出来,那定然是有着一点把握。

更何况,场中之人尽皆束手无策,游医师更直接下了无救之诊断。

既如此,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总要试上一试!

若是真的有希望,而又有人恶意打断,那岂不是要害得他孩儿彻底丧命?

众人神色变幻不定,却也无人在此关头去撩拨甄逸。

一时间,整个屋内都安静下来,所有眼睛俱是盯向了张渊。

但这些眼神中,大都是怀疑、不屑、厌恶等情绪,几乎无人相信一个毛头小子真的有办法将甄豫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张渊没有心思理会他人的看法,此刻,他正在感应甄豫的气海所在。

通劲阶之前,人体经脉呈隐性宏观状态。

这一阶段的经脉,便如同水管管道,直来直去。

只要找到气海这个阀门,而后以其为核心,向任督二脉这两条管道扩散梳理即可。

但入了通劲阶,逐步开辟各大穴窍并贯通各处细小经脉,便会呈显性微观状态。

就好似是一颗大树,树干是任督二脉,树皮是微小经络,繁茂的枝杈则是其他支脉。

到了这一境界,虽然很容易找到关卡,但梳理过程无疑会更加漫长而繁杂。

时间缓缓流逝,三十余息后,张渊成功定位甄豫气海之所在。

随后,张渊缓缓将自身内息朝其中渡入。

未几,内息便将甄豫气海的状况反馈回来。

待得消化了感知到的讯息,张渊不由眉头微皱。

怪不得这甄豫会如此凄惨,却原来其气海中一半为烈火,一半为冰雪。

在二者的交界处,有一道薄薄的,且漏洞百出的薄膜。

那应该是近些年来丹符药石的功劳。

只是,而今的冰火已快要触碰到一起,那些阻隔已然起不了作用。

另外,还不知其任督二脉是何样一个状况……

张渊轻吐一口气,开始调动自身内息对冰火展开侵蚀。

在他想来,自己的内息至阴至阳,只要将冰火磨灭,那甄豫的病根自然会就此祛除。

然而,当两方莆一接触,预料不到的事发生了……

因为他的内息竟然直接开始吞噬起冰火来,而且还主动牵引他气海中的内息飞速窜出。

三息不到的时间,他的内息竟被吸纳一空!

感觉到气海的极度空虚感和三大气门的抽搐感,张渊顿时心头一跳,直欲骂人。

……

外界,眼见得甄豫脸色微微舒缓,而且还多了点血色,众人顿时满脸愕然。

可好景不长,只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甄豫的脸色又恢复了惨淡。

更重要的是,那张渊的脸色竟也突然间青红交替,不知是出了何种变故。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证明张渊遇到了麻烦。

不少人俱是露出嗤笑的眼神。

还当真会有什么奇迹,到头来还不是瞎折腾?

可之后的发展却又让这几人的脸色僵住,满眼的惊疑不定。

因为那张渊的脸色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皱起的眉头亦是舒缓下来。

而甄豫的身子虽不断轻颤着,更隐有痛苦之色闪烁,但惨黄色的面容已然逐渐转向白色,复又转为红润……

这曲折的变化,简直让人想要吐血。

场中最为紧张的自然是甄逸。

从看到希望,再到揪心不安,再到确认了曙光的激动,简直让甄逸的呼吸都难以平稳。

及至一刻钟后,张渊终于收回了双手,并缓缓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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