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色下,几道人影围成一个圈,中间还跪着一个嘴部有淤青的胖老头。

“马掌柜有五房妻妾,膝下一男一女,舞勺、豆蔻年华。

上边家老皆已故去,另有从兄、从弟各一人,不过都不在武安。

他们曾想谋求马掌柜接济,但被赶了出去,关系很僵。

小老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了,还望各位好汉爷饶小老儿一命啊!”

方明呵呵一笑,拍着胖老头的肩膀一脸温和。

“放心放心,只是问点消息,不用太紧张。

除了以上这些,可还有要补充的?

比如,马胜可有背景深厚的远亲、他们此时都在不在府中之类的……”

胖老头心中更惧,眼神闪烁着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回道:

“马胜与本县县令私交较好,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城中大户与县令的关系都不怎么差。

至于远亲之类,未曾听他说起过,应是没有的。

小老儿刚刚说的人,此时都在府中,估计大都安歇了。

哦对了,府中有护院五十余,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不仅有刀戟,还有十几副弓弩,十几副皮质札甲。

护院头领的札甲更是铁质,刀剑难破。”

张渊暗自摇摇头,打了个下劈的手势。

这管家倒也精明,知道半真半假以威慑。

只可惜,他的精明用错了对象。

见到张渊下令,毛展当即嘿嘿一笑,左手按住那管家的头顶,右手拢在袖筒中朝其脖颈处轻轻一抹。

“呃……嗬、嗬嗬……”

随着毛展收回双手,管家的咽喉处顿时出现一道寸许长的伤口。

鲜血自伤口中不断喷涌而出,管家痛的想要嘶吼,怎奈气管已被割裂,只能发出渗人的嗬嗬声。

不再理会这个很快便会变成一具尸体的胖老头,张渊抬眼看向众人。

“元武、仲安,你二人主攻。”

苏台、霍舟沉默点头。

“子丰持弓箭隐于暗中策应,子翼游走收割。

“是!”

张振、毛展恭敬应是。

张渊随后又看向最后一人,他此时实力有限,还是拉个人保护的好。

“至于云开,便随我压阵。”

方明温和一笑,拱了拱手,以作应答。

……

马府。

此时已是亥正(22:00)时分,府内大部分人皆已安睡。

不过在庭院外围,仍有五六道身影持兵械游荡着。

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若是不让护院守夜巡视,富贵人家可难以睡得踏实。

石质影壁后方,一个披着破损札甲的汉子正无聊的盯着脚下的影子看,偶尔还会困顿的打个哈欠。

某一刻,那汉子忽然眉头微皱,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方才,他好像看到了有什么影子一晃而过?

只是,揉眼四顾,一切正常,连个猫影都不见。

汉子有些迟疑,终还是本着谨慎心思,拔出了长刀,警惕的向周围探查而去。

若是有不对,他便可快速出声示警。

但若是虚惊一场、闹出了大动静,搞不好就要被愤怒的主家辞退。

然而,就在其拐过影壁的一刹那,一只大手忽然疾速伸出,并牢牢地封住了其嘴巴,同时还有一把泛着雪芒的刀刃抹过了他的脖颈。

二十余步外,一个提着走马灯的壮汉忽然听到背后有石子滚落的声音,当即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就在那一刹那,一道长枪忽然自上方的树干上刺下,一举从后部脖颈穿透到前方。

“嘭~”

一声轻响忽然传来,却是那壮汉手中的走马灯掉落所致。

霍舟懊恼的暗骂一声,他虽及时扶住了壮汉的尸体,却忘了其手中的灯具……

不远处,两个护院被惊动,惊疑不定的望了过来,同时还欲张口问询。

然而,伴随着一道低沉的破风声,一支利箭忽然疾射而至,瞬间便将一个护院毙杀。

至于另一人,因不曾装备札甲,也在同一时刻被一道匕首给狠狠插入了心窝。

“当啷~”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传来,却是前一人手中刀鞘与石板碰撞而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