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打算现在竹堑立立足,随后也在竹堑先行开港口。”

开港?

开港二字在四个闽东海商心湖中激起一阵惊澜,让他们激动不已,他们常年跑海岂能不知开港贸易的利润之巨?

南阳王不仅要开台,还要开港,这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这南阳王野心真大,南阳王上疏开台之事,最关注的莫过于他们这些闽商。朝中那些大臣嘲笑南阳王口出狂言,开台后能为朝廷一年输送白银百万两。

开台确实做不到年入百万两白银,可能还要贴钱。但是开港,只要打通航路,有朝廷在背后支持,苦心经营几年,一年一百万两白银入账也不是不可能。

提及开港和海贸,这些靠海为生的闽商立马来了精神,向朱琳泽诉苦。

他们现在虽然也做海贸,但由于要缴纳引税、水饷、陆饷、以及郑家的“买旗钱”。能赚到钱并不多,运气不好碰上市场行情大跌,利润屈指可数,再倒霉点遇上海盗则是血本无归。

就算是缴纳引税、水饷、陆饷、以及郑家的“买旗钱”都交了,他们也不能和佛郎机人、红毛鬼、倭人直接交易,而是要通过郑芝龙之手交易,郑芝龙在他们之间充当中间商的角色收取中介费。

所谓的引税,就是民间出海贸易的船只,必须由政府核准后颁发“船引”,方能凭船引出海。到东西洋的大船每张船引抽取六两的引税,到台湾鸡笼和淡水的小船抽取二两的引税。

水饷则是对出口的货物征收的商税,根据船只的大小,也就是船能载多少货收税。

具体税则为:西洋船面阔一丈六尺以上,每船征收白银五两,面阔每增加一尺加银五钱。东洋船因为比西洋船稍小,征收水饷为西洋船的十分之七。鸡笼、淡水船更小,船面每阔一尺,征收水饷银五钱。

陆饷则是对进口货物征收的商税,由铺商负责缴纳。情况比较复杂,要根据具体进口货物的价值进行征税收。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加增饷,这玩意儿比较特殊,因为和西班牙人交易,返回时船上载的不是其他货物而是西班牙人从美洲运过来白银,每船需要缴纳白银一百二十两。

这些是正常的税,如果只要交这些税,就算郑芝龙当中间商赚差价,以海贸巨大的利率,他们这些海商还有的赚。

最后一种要交的钱不能称之为税,压根就不是交给政府的,而是要交给郑芝龙买郑家旗的“买旗钱”。

这是郑芝龙跟荷兰人学的,每条大船每年要交三千两的买旗钱。不买郑家旗的话也行,你若出海你的船百分之百会被“海盗”抢,说是海盗其实也就是郑芝龙的私人海军。

而且这郑家旗每年一换,还是绝版的。假如你今年不买,想拿去年的郑家旗凑数也会被抢。

此时的郑氏集团正值鼎盛时期,他们的船队横行于东洋、南洋,俨然东洋和南洋的海上警察。

听完这几个闽商的倾诉,朱琳泽将这些事情暗暗记在心里。他也不得不佩服郑芝龙的生意头脑,一面破旗卖三千两,可真会做生意。

“若是竹堑开港,那这引饷、水饷、陆饷如何缴纳?王爷是不是也收买旗钱呢?能否不从月港出海,直接从福宁州、福州出海?”

几个闽东商人对此接连提出问题,这些税收是他们最关心的。

朱琳泽早有准备,他拿出一本册子,封面上写着《竹堑海税法草案》,将这本书放在案几上,供这几个闽东海商阅览。

税收是一等一的大事,虽然朱琳泽上一世本科学的是金融,不过那是被家里逼着选择这个专业,兴趣不大,所以后来又自学中国史和世界史考取了名校的中国史硕士。

本科学的那点可怜的金融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因此他只能根据脑中仅存的那点金融知识制定了一个关税征收的草案,以后根据实际情况再继续慢慢修改完善。

“引饷、水饷、陆饷,由本王代朝廷征收,具体征收法则沿用旧制。可直接从福州、福宁州出海,闽省官府那边,待本王将流民安置完毕,亲自去会会他们。”

朱琳泽说道,现在还没登台,这些事情还有时间再准备,不着急。至于福建当地的地方官,多多少少都收了郑芝龙的好处。没有地方官的纵容放任,郑芝龙也不会在这近二十年的时间内坐大到如此程度。

抵达台湾之后,他还要亲自出马会会这些福建的地方官,以免这些地方官过分刁难这些为他办事的闽东商人。

“王爷,那买旗钱呢?”

这些闽商最在意的还是买旗钱,毕竟这玩意儿贵的离谱,是出海最大的成本之一。

他们担心没挂旗会被郑芝龙抢,朱琳泽是代表圣上奉旨出海开台,郑芝龙就算是再无法无天也不至于替皇上办事的船也敢劫。

“你们要的旗,本王会给你们的,至于旗钱要作价几何,本王尚未思虑清楚。但有一点可以向你们保证,那就是要远比郑芝龙的郑家旗要低!”

“王爷金口玉言,我等相信王爷。有这《竹堑海税法草案》,足见王爷目光高远,未雨绸缪。我等愿与王爷合作!”林永的声音非常激动,立刻站起来代其余的三个闽东商人表态。

其他三个闽东商人赶紧跟着表态,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他们生怕错过这个机会,朱琳泽会另寻他人合作。

闽东商人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朱琳泽示意他们坐下,继续说道:“只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若要开台甚至开港,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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