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手拍拍我的肩膀,似乎看穿了我心中所想,“来得及,别怕,你马上过去,棺材拉回来我这边应该也差不多完事,咱们即刻起棺下葬。”

视线越过赵一手,我看到李寡妇家的院子里躺着一个无头尸体,看样子已经缝补的差不多了,心中安定不少。

我点点头,说行,而后离开李寡妇家里,小跑着去村西头。

棺材匠家里并不难找,他就在村西头的最边上,房子周围摆着十几口黑棺。

我用力敲门,说明来意。

不久后,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精瘦的小老头。

他佝偻着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思索,而后忽然问道,“你是徐阴婆的外孙子吧?”

我没想到村里竟然有人认识我,连连点头,“是我,您认识我?”

他嘿嘿笑了两声,“何止是认识,你睡下的棺材就是我亲手打造的。”

我没想到和他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谢谢前辈。”

他摆摆手,很随意的说,“什么前辈啊,你这次来的目的我知道了,就选边上那口棺材吧。我老了,腿脚不便,那边有个马车,你自己拉过去吧。”

我羞愧的问,“前辈,我没钱,能不能先赊着。”

棺材匠笑了笑,“这口棺材,就当我送给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到背后阴森森的。

明明在笑,我却感觉背后有冷风吹过。

送棺材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吉利。

不过时间紧迫,我也没有多想。道了声谢后,拉着马车走到棺材旁边,用力将棺材拖到了马车上面。

棺材很重,里面像是装了什么东西,累得我满头都是汗。

我伸手去推棺材盖,想要打开看看。

棺材盖纹丝不动。

尝试了几次后我就放弃了,时间耽误不得。

只有马车,没有马,我将绳子套在自己的肩膀上,吃力的拉着马车回村了。

用了二十多分钟,我才回到李寡妇家门前。

赵一手见我回来,眉头紧皱,问我,“做棺材那小子没跟着一起来?”

我顿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棺材匠不是一个老头吗?”

赵一手面露疑惑之色,“村西头,有一个棺材铺子,门口摆着很多棺材,做棺材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要的价格还不低。”

我惊疑不定,不解的问,“我没看到小伙儿,只有个老头,估计得有六七十岁了。”

赵一手摇摇头,欲言又止。

他说,“没时间了,先把徐守成的尸体装棺材里,回来了再说棺材铺的事。”

我只能将疑问强压在心头,拉着马车到李寡妇家院里。

徐守成的尸体已经被缝补完成,脸上少了一块肉,是被柴刀切得。

不得不说赵一手是手艺还真不错,徐守成的身上几乎看不出来缝补的痕迹。

我尝试着去推棺材盖。

这次竟然一推就开了,里面有一股霉味,很冲鼻子。

赵一手一直盯着棺材,凝重着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合力将徐守成的尸体抬进去,合上棺盖。

“等等!”

赵一手从箱子里拿出来七枚漆黑的钉子,走到棺材前面,“大毛,找块石头。”

我从院子里捡了块石头过来。

他将钉子放在棺材最上方,大概是徐守成脑袋的位置,“砸!”

我用力砸下去,几次后,钉子入棺。

接着,剩下的六枚钉子也以一种奇怪的角度钉在了棺材上。

赵一手解释说,这是七枚在太阳下暴晒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桃木钉,排列的方式对照着天上的北斗七星。

七星主杀伐,即便徐守成的尸体出了乱子,也爬不出来。

这样的桃木钉极难制作,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也舍不得拿出来。

我的心里不由得涌现出一股感激之情,除了阿婆,赵一手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不过赵一手的慎重,还是让我产生了一丝怀疑。

从见到棺材开始,他脸上的阴云就没散去过。

棺材铺子发生的事,始终让我耿耿于怀,为什么他口中的小伙儿变成了一个老头?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存在。

虽然徐守成的尸体入棺,但是还没有下葬。

在农村里有一种说法,殡葬必须找四个阳气旺盛的汉子抬棺,才能镇住棺材里的阴秽。

可是这大半夜的,去哪找四个阳气旺的汉子?

正当我担忧的时候,顺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二十多岁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儿。

难怪刚刚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赵一手一个人。

赵一手从箱子里又取出一个橙黄色的铃铛,交到我手里,说,“你在前面引路,我说停,你就停。”

他又取出两个白色的招魂幡,抱在怀里,说了声出发吧。

抬棺需要用到专门的棺木和麻绳,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用马车替代。

所以才会需要有人拿着引路铃在前面走,不然容易出事。

赵一手在院子里找到了两把铁锹丢到马车上,让我在前头引路的时候小心点,不要着了道。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我还真着了道,差点误了时辰。

我在前头拿着铃铛,大概每隔一分钟摇一次。

身后四五米的距离,跟着顺子四人,他们两个在前拉着马车,另外两个在后推着。

赵一手落在最后面,两面白色的招魂幡很是显眼。

我们是从村东头出村,要经过徐家的大门口。

不知道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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