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菱诧异叶听南和乐意的消失不见,却是忘记了,传功殿作为宗门薪火相传之地,设立有遁天大阵,而因为传功殿距离演武堂颇近,凌菱又觉得吵闹,便将宗门为保证薪火相传而设立的遁天阵开启了部分功能,用来隔绝声音。

是故直到传功殿前的弟子家眷越来越多时,不住地叩门声才隐隐传入到了潜修中的林听南的耳中。

这也多亏了多年的下山历练,是的林听南不论身处何地修行,都会分出一分心神留意周遭动静,而此时乐意仍然沉浸在深层次的潜修当中。

林听南自房中起身自后门前往传功殿,嘈杂的讲话声声和妇孺哭闹声声充斥天地,抬头望望天,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阴霾的天空压得更低,风飕飕地带着凛冽的让人难耐的春寒。

叶听南满腹疑惑,这个时辰,宗门内为何如此吵闹?还跑到传功殿前?

而当叶听南推开传功殿大门时,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放眼望去尽皆是门中的亲属家眷,偶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入门时间尚短的新一辈弟子。

很多妇孺都是泪眼迷离,无语留下。尚不知发生何事的叶听南犹豫地问道:“诸位……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一语问下,顿时犹如沸腾的油锅浇过一碗凉水一般,本来在叶听南开门一瞬间鸦雀无声的众人,顿时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仿佛此刻只有诉说,不断的言语,方能打消心中的恐惧。

“有人攻山,守山弟子死战迎敌。”

“你胡说,明明是宗门已经守不住了,我们是被当做火种到这里求生的。”

“荒谬,我自在陵乃是天下七宗之一,谁能一夕覆灭?嗯?如今不过是暂时劣势罢了,我们来此,乃是降低宗门损失。”

“好了,你们别吵了。”

“呜呜呜呜……听南师姐,我怕。”一个显然与叶听南相熟的小女孩走上前来抱住叶听南大腿,不住地哭泣。

叶听南蹲下身,轻轻地搂住小女孩,不断的小心拍打着小女孩的后背,柔声地问道:“烟儿,告诉师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烟儿哽咽地说道:“呜……听南姐,烟儿不知道,听传讯师兄说,说是凌殿主下令,让宗门内低于腾云境的弟子们以及家属亲眷前来传功殿避难,然后我就随着大家一起过来了,听南姐,你有看到我哥哥么?我想我哥哥。”

“烟儿不怕,你哥哥前去杀敌了,你要乖乖地呆在师姐身边,然后乖乖地等着哥哥回来。”叶听南站起身,牵着烟儿的小手,看着还依然不断有赶来的年轻弟子和宗内家眷,彻底推开传功殿大门,朗声道:“诸位,外面风急且寒,快快进来吧。”说罢,便侧身让出道路。

随着人群开始有序地进入传功殿之时,突然在传功殿不远的天空之上,书法耀眼,点燃了夜空。

巨大的轰鸣声,再一次引发了幼儿的啼哭声,叶听南试着手上一紧,低头瞧去,原来是烟儿因为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害怕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掌。

“大家不要惊慌,大殿之内,以及殿后的空地都可以休憩,不过有些地方靠近崖边,大家多注意安全。”终于听到吵闹声的乐意,前来传功殿瞧瞧是出了什么事,看到众人堆积在大殿之内,仍有很多人仍滞留在殿外,便开口引导道。

远处天空下,像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不是有书法向四面八方投射出不同色彩的光芒。

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大地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

东方,是极其剧烈的爆炸,南方,是书法横飞,在天顶,则是一片片的烟花,好像没有底脚的火山一样。那是各出守山弟子释放出来的示警烟花。

石龙山脉底座极为庞大,自在大殿坐落在山顶之上,而周围散落着无数的殿阁,一直散落到快接近半山腰处,如众星拱月般,环拱着主殿,传功殿便隐藏在着诸多殿阁中,而今整个自在陵外围,各处尽有人侵入,然而各处也尽有人阻击。

入侵者也显然没有想到,元气大伤的自在陵,还有这如此多的精锐好手进行狙击。

随着最后一个传讯弟子的到来,乐意与叶听南也终于了解了宗门之中出现了何等的惊天大事,如此声势浩大的外敌入侵,二人也是第一次遇见,皆是眉头紧锁,为凌菱以及自在陵的处境担忧不已。

“小乐意,此间事情非同小可,你在此地继续等待着后续门人家眷到来,我先去前山看看情况。若是超过盏茶时间不再有人到来,便封闭殿门,启动大阵,明白没有?”叶听南肃声说道。

乐意嘴唇不住地抖动着,他想说他前去,师姐等着封闭大殿启动大阵,望着面色决绝的叶听南,乐意最终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此刻的叶听南不需要他辩驳,只需要他听话。乐意沉默,而此时的情况,终于唤起了乐意内心变强的欲望。

变强,变得足够强,然后保护师姐,保护师尊,保护宗门,只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改变此刻的无力,才能消磨漫无目的等待带来的恐惧。

而这个欲望一朝塑形,便蓬勃生长,势不可挡。毕竟弱者永远是弱者,在灾难来临之时,宛若蝼蚁一般,你能指望别人设施一次,但不可能指望别人永远施舍下去,如果不能拥有强大的力量,如何探究当年的真相,难不成就永远托庇于师尊和师姐的羽翼之下么?

乐意沉默半晌,最终仍只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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