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初八,在本地关于新年也就过得差不多了,上班的人早早离开,热闹的气氛也在冷却,只是剩下那些不着急的人还留在这里。

在寒假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锫年在QQ上找过几次陈兰花,话里话外都是撩拨,根本不避讳,陈兰花越发觉得对方是渣男,但心里又忍不住渴望这个男人。

“什么时候回学校?”时锫年在QQ上问陈兰花。

过了正月十五学校开学,陈兰花现在正坐在趴在床上数自己的红包,前后加起来两百多块钱,其中一百还是王月桂年初一的时候给她的压岁红包,家里那些亲戚给的都是十块二十,真是寒酸得可以,指望用压岁钱换新手机是不可能了。

陈兰花对时锫年爱答不理,很久才会回复一句,有时候干脆不回复,任由对方纠缠,她一边提心吊胆,一边又窃喜自己能被人喜欢,不管对方出于什么不能见人的目的,总之是对她有兴趣就是了。

从小就缺乏爱的陈兰花为此感到高兴,同时也觉得自己非常悲凉,居然会为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廉价爱意而兴奋。

真是贱啊。

中学时期那些同学很早她就不联系了,聚会什么的她也不会去,吴丽考了广东那边的一个专科学校,父母都在那边,过年自然也不会回来。

陈兰花本来也不屑于参加什么同学聚会,那段青春时光对她来说是败笔,是灰色的,一点也不想去记起来,更不想见到那些人,她觉得恶心。

别人对她恶心,她也恶心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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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王月桂询问开学之后要多少钱,学费是一年一交,要给陈兰花的是伙食费和零用钱,陈兰花想换新手机,所以张口说了一个数,惊得王月桂立马瞪大了眼睛。

“要这么多干什么?”别说三千块,就是一千块王月桂现在也没有。

陈兰花心情很烦躁,这个家什么时候才能不再为这多一千块少一千块的事情产生分歧,为什么她就不能活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你们都有钱拿去买房子了,怎么就不能给我三千块换个手机?”陈兰花要为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绝不退让。

家里现在五个孩子,除去自甘堕落的陈兰金,剩下的四个为什么就不能被一视同仁,凭什么陈文强样样都可以得到最好的,她和弟弟妹妹就不能。

陈兰荷在旁边起哄,“那我也要两千。”

王月桂更气了,“你要两千干什么!”

“交伙食费一千,四百买复习资料,六百留给我自己啊,放五一了我才回来,六百能撑到那个时候就不错了。”陈兰荷说道。

王月桂无话可说,又不能不给,但她实在没有这么多钱,之前陈生结算回来的工钱就一万块,过年花了一些,剩下不到六千,她还给了陈文强五百的红包,过几天陈生也要出去做工,怎么也要给几百留着防身,正月十五别人请喝喜酒又要随礼,哪来这么多钱,还不说外面欠着十几万的巨债。

“手机还能用,怎么又要换。”王月桂先是说陈兰花,“这不是好好的吗,能用就行了,哪来的钱换新的。”

陈兰花不服气,“这都是用剩下的,现在谁还用按键手机,土不土啊!凭什么他能买房子,我想换个手机你们都不让。”

学校里谁还拿这种旧手机,哪个不是智能手机,她问王月桂要的三千块也不全是用来买手机的,还要留着生活费。买个一千多块的智能手机已经非常便宜了,寝室里其他人用的都是苹果手机。

陈生坐在门口,抽着烟,劝说王月桂,“哎呀,孩子要买就买吧。”

“你说得好听,哪来的钱!”以为王月桂不心疼自己孩子吗,可家里就这种情况,女儿跟儿子也没法比,她和陈生将来老了是要靠儿子养的,现在不打算着,等他们老了做不了活了怎么办。

女儿是要出嫁的,成别人家的媳妇,她和陈生养育女儿到毕业,觉得让她们有饭吃有衣服穿就已经是尽了父母的本分。

陈生向来懦弱,在王月桂面前硬气不起来,但逼急了也会窝里横,现在说要给陈兰花换新手机,不过就是顺嘴说的,给不给钱全看王月桂自己。

不能让自己父母痛快给钱,陈兰花非常委屈,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东西就没如愿过,这些东西对正常人的家庭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在她家,真的就……比登天都难,家徒四壁这个词真的被陈兰花用来形容了无数次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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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桂虽然不赞同,但还是会给钱陈兰花买,不过是从原本的三千降到了两千五,陈兰花也没说满意还是不满意,反正钱是拿着了,然后在过完了元宵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怕自己多待一秒,就会被折磨死。

道德与理智,

罪恶与善良,

贫穷与虚荣。

永远都矛盾的两种极端情绪总是伴随出现,每一次都把她推向更黑暗的深渊,明知道这样做不好,不应该,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因为虚荣,因为自卑,因为从小到头都没有的安全感……

陈兰花的世界里缺失了太多东西,偏偏她受着高等教育,偏偏她不是十恶不赦,做不到心狠手辣,完全抛开自己父母的辛苦不算,她做不到的……

在极度矛盾和自责中,她有满怀兴奋,自己终于可以换一个倾慕已久的智能手机,终于也可以光明正大在课堂上把手机拿出来玩,不用担心被同学看到了瞧不起。

陈兰花这种极度敏感的心理,农村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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