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她还能活下来。又说不准,她还能在突厥闯出一番新天地。要知道,突厥从前也是出过一位女王的。”

李柔月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她的额头已经有了青紫的於痕,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怎么会有这样的皇帝?!

所有的子女在她眼睛里就是一个个可以利用的棋子,每一枚棋子都各有用处,她甚至都不希望棋子会有自己的思想!

她竟是可以用这样冷酷的语气提起自己的女儿,用这样残忍的心态去断送她将来的幸福,还能用这样冷静的心情去分析她是不是能在突厥人的草原上闯出一片天地!

李柔月道:“陛下到底是太放心清凰,还是根本一点都不在意呢?一个西唐女人不远万里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那里的人本就痛恨我们西唐人,一个个都是虎狼之心,他们只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就算换成陛下这样的人物,也不可能在突厥过得好的。”她平静地抬起头,毫不退让地望着谢珝:“何况是刚过十六岁生辰的清凰呢?”

谢珝阴森森地望着她:“襄阳,这就是你跟朕说话该有态度?就算姚昭仪当年和朕算是交好,朕收养了你,也算是全了当年和姚昭仪之间的情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如此对朕叫嚣!”

“……陛下当真不肯收回成命吗?”

“朕不送安定去,哪还有谁能去?你吗?你以为突厥王能看得上你?”

李柔月缓缓地爬起身:“那就请陛下拭目以待。”她甚至都没等谢珝回话,就行了个礼,径自退下了。

谢珝不怒自威,对着跪伏在她脚下的俊美少年道:“你过来。”

少年膝行着爬到她的塌边。

她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侧脸,语气轻柔:“你来说说,真的是朕做错了吗?”

少年瑟缩了一下,复又认真地回答:“陛下所说的话必然是有道理的,陛下做出的决定自然也是从全局着眼,绝非常人能够领悟。庸人自是没法理解陛下的良苦用心。”

谢珝高深莫测地看着他:“哦,你真是这样想的?你倒是乖觉。”

少年低下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谢珝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襄阳最后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