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接受了先秦两汉散文和唐宋古文的影响。

至于人物语言的精妙传神,谐谑有趣,也分明可以看到《世说新语》的影响。

正是由于作者广泛地吸收了前人的艺术经验,融汇贯通,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才使它达到了文言小说的高峰。

而至于聊斋志异以后的文言短篇小说的话,因为自《聊斋志异》问世后,曾风行一时,模拟的作品纷纷出现,乾隆年间有沈起凤《谐铎》、和邦额《夜谭随录》和浩歌子《萤窗异草》等。

不过这些作品大都是模仿《聊斋志异》的形式,而丢掉它寄托“孤愤”的积极精神,“谈虚无胜于言时事”(《夜谭随录自序》),离开现实生活较远,缺乏进步的思想内容,艺术水平也不高。

《谐铎》中有少数作品涉及社会现实,如《考牌逐腐鬼》、《读书贻笑》等流露了对科举的不满,《森罗殿点鬼》,《棺中鬼手》等讥笑了官吏的贪婪,但作者过分追求诙谐,未免削弱了讽刺力量。

到了乾隆末年,袁枚撰《新齐谐》(原名《子不语》)。作者自述其创作动机说:“文史无以自娱,乃广采游心骇耳之事,妄言妄听,记而存之,非有所感也。”(《自序》)

并且它的作品内容也确乎是些供无聊消遣的神鬼怪异之谈,没有什么思想价值。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全书的文笔颇自然流畅。

当然,从乾隆到嘉庆初年,要说影响最大的,还是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

纪晓岚的话,也就是纪昀,他字晓岚,直隶献县(今河北献县)人。

他三十一岁中进士,官至礼部尚书,曾主持纂修《四库全书》,是乾、嘉时期“位高望重”的学者。

因此《阅微草堂笔记》是作者从乾隆五十四年到嘉庆三年陆续写成的。

《阅微草堂笔记》在体制上有意和《聊斋志异》对立。他从六朝志怪小说朴素的记事观念出发,否定《聊斋志异》用传奇体而以志怪的创造性的贡献。

他说:“小说既述见闻,不比戏场关目,随意装点,??今燕昵之词,蝶狎之态,细微曲折,摹绘如生,使出自言,似无此理,使出作者代言,则何从闻见之?”(盛时彦《姑妄听之》跋转述纪昀语)

这实际是反对《聊斋志异》在传统的志怪小说中,用“描写委曲”的笔墨,广泛反映现实生活,而要求它回到古代笔记小说的水平上去。

所以如果从这种保守的文学观念出发,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努力模仿汉晋笔记小说,“尚质黜华”,记事简要,而多所议论,大大降低了作品的文学意味。

至于内容更不能与《聊斋志异》相比。

《聊斋志异》是通过志怪反映现实生活,寄托作者孤愤;《阅微草堂笔记》记述见闻,却是要“不乖于风教”,“有益于劝惩”。

所谓“风教”,也就是维护封建统治的封建道德教条,所谓“劝惩”,也就是鞭策人们遵守“风教”。

所以全书或者宣传忠孝节义等封建伦理道德,或者宣传因果报应等迷信思想,充满腐朽反动的内容。

《阅微草堂笔记》的成就主要如鲁迅所说:“隽思妙语,时足解颐;间杂考辨,亦有灼见”(《中国小说史略》)。

由于作者的文笔好和地位高,它在当时文坛上影响很大。

嘉庆以后到清末,陆续有文言笔记小说出现,如管世灏《影谈》,许元仲《三异笔谈》,俞鸿渐《印雪轩随笔》,王韬《淞隐漫录》,宣鼎《夜雨秋灯录》,俞樾《右台仙馆笔记》等。

它们或模仿《聊斋志异》,或模仿《阅微草堂笔记》,或兼受两书的影响,其内容则越来越芜杂,有的志怪渐稀,而流为烟花粉黛的记述。

有的主于劝惩,充满腐朽的封建说教;有的则纯为搜奇猎异的游戏消遣之作,文言小说遂渐趋没落。

此外就是吴敬梓了,吴敬梓的话,字敏轩,一字文木,安徽全椒县人,他出身的那个大官僚地主家庭,在明清之际有过五十年光景的“家门鼎盛”时期。

曾祖吴国对是顺治年间的探花,“一时名公巨卿多出其门”(方嶟《文木山房集序》),祖辈也多显达。

但到了他父亲吴霖起,家道开始衰微。吴霖起是康熙年间拔贡,做过江苏赣榆县教谕。为人方正恬淡,不慕名利,对吴敬梓的思想有一定影响。

吴敬梓年幼聪颖,才识过人,少时曾随父宦游大江南北。二十三岁时,父亲去世。他不善治生,又慷慨好施,挥霍无度,被族人看作败家子。

三十三岁迁居南京,家境已很困难,但仍爱好宾客交游,“四方文酒之士,推为盟主”(金和《儒林外史跋》)。

在这种“失计辞乡土,论文乐友朋”的生活中,使他有可能从程廷祚、樊圣漠等朋友中,接触到清初进步的哲学思想。

同时吴敬梓早年也热中科举,曾考取秀才,但后来由于科举的不得意,同时在和那批官僚、绅士、名流,清客的长期周旋中,也逐渐看透了他们卑污的灵魂。

特别是由富到贫的生活变化,使他饱尝了世态炎凉,对现实有比较清醒的认识,从而厌弃功名富贵,。

而以“一事差堪喜,侯门未曳裾”(《春兴》)**,并提出“如何父师训,专储制举才”的疑问(王又曾《书吴征君敏轩先生文木山房诗集后》注,见《丁辛老屋集》卷十二)。

三十六岁时,安徽巡抚赵国麟荐举他应博学鸿词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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