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到,叶凤泠迫不及待要脱苏牧野衣服。苏牧野身形奇怪地闪去一旁,斜乜她:“没你事儿了,你出去。”

叶凤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快点!”

她一本正经、心急火燎,苏牧野低头揉额角,比石头还顽固,就是她不走,他不脱衣服。

洗砚憋笑憋的肚子疼,名医则气呼呼大叫。

最后,还是洗砚劝叶凤泠赶紧去给苏牧野弄盆清水来,不然再这么双方僵持下去,伤势该更严重了。

叶凤泠狐疑地看一眼神情怪异的主仆,咬咬唇,摔门而去。

等她端水回来,苏牧野桃花目流波,嗔扫她一眼,身上衣衫已经换好,江湖名医和洗砚全都不见了。苏牧野在叶凤泠诡异的目光下,慢条斯理洗手洗脸,然后闲庭信步、夜兰幽绽般踱步出帐,直奔路峰主营帐。

叶凤泠想了想,没有跟上,她绕去找江湖名医。

江湖名医正要给一位伤员缝合大腿上的伤口,一见叶凤泠,就叫她赶紧帮忙。叶凤泠不推脱,洗手穿戴蒸洗过的麻布衣,跪坐下来,认真仔细为江湖名医打下手。

这一忙就忙到了后半夜,中途洗砚来过一次,见叶凤泠无暇顾他,也不打扰他们,回去复命。

终于把着急的伤员解决完,叶凤泠浑身是汗,她硬撑着挨到所有人都走后,凑到江湖名医耳边。

数点萤火飘摇,夜风入帐。叶凤泠一身清寒回到点着孤烛的营帐,瞥一眼主塌上裹在被子里的人,再扫桌上碗碟空空如也,心里哼哼数声。

移步到主塌前,一手掀开被子,同时以雷光之速扒下苏牧野亵裤,叶凤泠呵呵冷笑。苏牧野嘴里的小伤,可真小,屁股蛋上斗大的血洞,她都想不通他怎么在屁股上有洞的情况下还起那种反应的。这人,真是海水不可斗量!

苏牧野直接傻了,他常年稳定如常、清傲悠哉的脸扭曲攒花,接着涨红。

叶凤泠却不理睬,掏出江湖名医给她的药,恨声道:“你休想瞒我。枪头有毒,就算剜出来也不行。唯一有用的药膏就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想明早全军营的人都知道苏大人、苏世子屁股中枪,最好乖乖给我趴好喽!”

风水轮流转,昔日苦命小丫鬟一朝骑上马头,当家作主。

苏牧野银牙咬碎,恨不得抽秃头大夫筋、喝秃头大夫血,奈何他不敢也懒得跟叶凤泠打太极了。他实在太累,若不是为强撑等她回来,迷迷糊糊的,又怎么会叫她突袭成功?

叶凤泠伸手指,按照江湖名医所教,细细给他臀上的血窟窿抹药。

苏牧野只穿着亵裤,上身赤裸包裹药带,亵裤却被叶凤泠强扒开不少……苏牧野把头埋进被褥里,一声不吭,身体却使劲贴向主塌。

清瘦又遒劲的身躯,蕴着刀剑劈山的强力,肌肉嶙峋、骨骼线条流畅,皮肤如绸缎覆盖虬龙,在巍峨起伏中徘徊……叶凤泠手按在上面,脸上渐渐热了起来。

主要是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扒亵裤的举动有多不考虑后果,手劲儿过大……扒的有点多了……

重新抹过药后,叶凤泠刷地一下用被子盖上苏牧野,她自己刺溜儿逃开主塌,飞速洗过手,就倒上自己的小塌。慢慢用被子捂住脸,她方轻轻呵出了一口气。

完全黑暗之中,叶凤泠用手揪了自己脸蛋一下,呲牙咧嘴笑了起来。

翌日清晨,两人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苏牧野仍然像没手没脚的娃娃,坐等叶凤泠喂他喝药、吃饭,叶凤泠也如往常给他穿衣、擦脸,但两人谁也没看谁,眼睛互相逃避着。看的洗砚略有失望。

把药给叶凤泠,是洗砚给江湖名医出的损招儿。洗砚当然不敢让苏牧野知道,他就偷偷教江湖名医,先给苏牧野上一种药,留下最管用的药膏等着叶三小姐亲自登门求。这样一来,就算自家公子秋后算账,只要叶三小姐到时候给江湖名医求情,江湖名医就不会有事。

洗砚全程看戏、全程猛笑,他还将此事同墨盏分享,换来墨盏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