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既然要断就会断的干净,就跟对韩表哥一样。我且问你最后一句,你……这是气话还是真心话。”

叶凤泠闻言,心里一疼,侧开头一字一顿:“真心话。”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也不看彼此,仿佛都在等着对方再度开口。

可谁也没再开口。

叶凤泠回过头就只看到一个背影,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的背影。

叶凤泠扶着身边桌案的手一紧,默默垂下眼眉,心道:终于说出来了。眼泪再忍不住涌了出来,黄豆大的滴落。

比她想象中要顺利,苏牧野也没有多纠缠,一切都不太真实,虚幻的如同梦境。狂风骤雨成为一切注脚。她哽咽地捂住了嘴巴,感受着一针一针的锥心之痛,脑子里的小人头破血流,捂着头哀哀而泣。

一直过了许久,她也没能站起来,蜡烛都燃尽了。孔二哥端着空碗回到厨房,一进门差点儿被她绊倒,惊呼出声:“我的妈!怎么蹲在这里,黑漆模糊连灯都不点?”

叶凤泠叫住孔二哥,拽着他硬邦邦的胳膊立起来,脚踩面前一滩水渍,强笑道:“刚刚突然头晕,缓了半天,现在没事了。你把碗放那里吧,明天我再收拾。”

孔二哥凑近看一眼她白的瘆人的脸色和两个兔子红眼,一巴掌揉上她额头:“天哪,你不会被暴风雨吓傻了吧!”

叶凤泠使劲推开孔二哥,抱着胳膊朝外跑,的确吓到了,吓得她浑身冰凉,连五脏六腑都是凉的。

到夜里,她就头疼的睁不开眼了,躺在被窝里浑身发烫打冷战。

童真正好领军医前来,赶走大呼小叫的孔二哥,让军医给叶凤泠扶脉。

再之后,叶凤泠被人抬到另一间帐篷,比和孔二哥那一间要小,却在叶维阳院子里。

……

走出安西都护府和来时心情不同,苏牧野根本没有刻意避人,好在因风烈雨密,没有引起骚乱。但还是有人速速将生人入内的事儿报给了叶维阳。等叶维阳赶到生人出现地点,哪里还有人影,空余雨水卷起浑浊的浪沫。

苏牧野头淋大雨,回到墨盏几人身边。墨盏他们早在暴风雨开始前,就搭好了一个小帐篷,主要是他们拿不准苏牧野得多长时间解决完人生大事,在他们眼里,苏牧野千里迢迢私自往西跑一趟,怎么都得一夜吧……万万想不到,一个时辰不到,苏牧野就出来了。

墨盏拿出来随身带的烧刀子,递给苏牧野,又赶紧给他找干净衣衫换上。

其他人则冒雨飞速又搭出来一个帐篷,转移进去。

盘膝坐帐内,听雨滴落帐顶,望斗转星移、万物岑寂,风声卷电闪雷鸣而逝,似呼啸出悠久的悲伤。苏牧野抬头注视旷远沉默苍穹,在缓缓移动散去的厚重云层空隙,凝望寂寥星辰发出璀璨又晶莹的光芒。

像极了明眸善睐的清瞳。清辉流盼,光彩奕奕。

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的双眸能长久停踞于心,无法忘记。

她的名字就像刻在心间的纹理,细密清浅,用力时看不出来,静下心却永远存在。

苏牧野终究敌不过多日疲惫和动荡情绪,孤独坐了半宿后,倒地睡去。

天亮透后,他抖了抖靴上冰露珠,踏马上路。

临出发前,苏牧野左掌握住悬在逐日脖颈上的婵娥利刃,摩挲两下,仿似下决心,撇动唇角,眉间挑起一抹邪佞:“吩咐照顾好她,顺便给雍曲长猿臂找点事做。”

墨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