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心情烦闷得无以复加时,便见秋菊一脸讳莫如深地走来,脸色阴沉,仿佛带来了什么不太好的消息。她一时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

“夫人,奴婢方才正待出和亲王府采买时,便看见大夫人那处的宫婢也正是得了很急的命令出去……没想回来时正看见那武勋侯府的阙夫人……”秋菊双眉皱起,紧张地望向佩兰夫人。

看来,大夫人已然是耐不住要敲定婚事了。佩兰夫人心道。孟挽清,你不顺着我的意,终究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如今火烧眉毛了,我不相信你还能沉得住气。

“秋菊,我们且再去清秋别苑一趟,本夫人的侄女近来,想必有大麻烦了。”佩兰夫人笑的一脸阴毒。

孟挽清失去了昨夜最后一个和大夫人博弈的时机,如今孤立无援,她也只能再发发善心,提点孟挽清一番。

清秋别苑,日上三竿,孟挽清才伸着懒腰睁开了眼。

原以为昨夜经她这样一闹,这别苑可以清净一阵子无人叨扰,过一段舒服日子。

毕竟得罪了这府里管事的大夫人,现在敢来清秋别苑的人,不就是公然和大夫人摆正车马对着干吗?

可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这才起来懒洋洋地整理好一番仪容,佩兰夫人就已是在这清秋别苑外停住了步子。

孟挽清烦不胜烦,却又没有理由闭门谢客,又耽搁了好一阵子,这才冷着脸让鸢儿把人请进来。

任是清秋别苑再如何破落,这些人也是恨不得把那门槛踏破,就是不愿意给她安生日子。

佩兰夫人被秋菊扶着,脸色已是被日头晒得有些红润,一副不太舒爽的样子,还是强打起精神,对着孟挽清扬起笑容。

孟挽清不知佩兰夫人来意,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只微微一福以示回礼:“姑姑。”

佩兰夫人此行没有别的目的,只想让孟挽清看清自己当前的处境,而不是一再和每个不明来意的人处处作对,也不执着与孟挽清的态度,勉强笑了笑。

“挽清侄女,看在你还愿意叫我这声姑姑,姑姑有些事就一定要提点你,免得你将来为此后悔。”佩兰夫人坐下,懒懒开口。摆出说教的姿态来。

孟挽清一大早的好心情就这样被搅和了,只能耐下性子听佩兰夫人究竟揣着什么心思要与她算计。

佩兰夫人是个献惯了笑脸的,继续道:“想来你待在清秋别苑不问外事,并不知道。昨夜你令大夫人难堪了,或许心中神气了一番,可大夫人却是今日一大清早就约见了要与你说亲的武勋侯府阙夫人。”

“挽清,你做的一切,姑姑虽然感到惊奇,却也都猜得出七八分。昨夜谢琅见你,姑姑虽是不知你最后用了什么主意让他脱身,捉弄了大夫人,却着实不是一桩妙举。”

佩兰夫人眼中深藏着一番恨意,心道这小丫头片子处处与她作对,现在总有苦果子吃。继续道:“你戏弄大夫人,逞了一时之快,却给了她不得不豪赌的机遇。”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此刻武勋侯府阙夫人,已是匆匆到了大夫人府,说不准正在商量你与武勋侯府的婚事始末呢。”佩兰夫人言尽于此,本打算去探那孟挽清深浅,起码能看到她六神无主的一面,却没想到孟挽清只是微微抬了抬眼,仿佛要嫁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孟挽清却又突然好像抽出神智一般,蓦地震悚看向佩兰夫人,指尖颤抖着要去抓佩兰夫人的衣角,脸色煞白,泪盈于睫。

佩兰夫人只当是孟挽清反应慢了,堪堪躲开了孟挽清求助的下意识动作,捋一捋衣摆,继续道:“挽清侄女,昨夜顺水推舟的生意给你,你非不做,如今大夫人要对你下手了,你又来求着姑姑帮你,未免有些……反复无常啊?”

孟挽清无助地跪坐在案几前,不可置信地直视着佩兰夫人。心说且看佩兰夫人如今又安的是什么心。

想毕,孟挽清缓缓开口道:“姑姑,挽清如今在和亲王府……孤立无援,只有姑姑愿意照拂挽清,要怎么做,还希望姑姑示下。”说着,竟是跪坐下来,故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无比虔诚。

佩兰夫人懒懒地撩一眼孟挽清,心内揣了一肚子坏水,仿佛不是很愿意帮她,却又碍于亲情,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挽清,你是个懂事的,姑姑不是不愿帮你。”

“你且看看,如今和亲王府,姑姑是个不中用的,府中女眷,处处都要受制于大夫人的管辖。放眼整个王府,竟是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牵制大夫人。”

佩兰夫人说罢,转而去拉住了孟挽清的手:“但是和亲王府有人可以,你身边的人可以。且不说琅环世子地位,单是大夫人最为疼宠的亲儿,这位和亲王世子的意愿,大夫人想必也不愿意贸然忤逆。”

孟挽清低着头,言听计从地听着,好像此刻佩兰夫人说出什么来她都会无条件地接受下来。

尽管如此,孟挽清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下心中的一片寒凉。谢琅与她不论如何两情相悦,都不免处处受制于和亲王府女眷妯娌之间的勾心斗角中。谢琅倘若次次迁就着她,只会对他不利。而这,正是佩兰夫人的需求所在。

孟挽清淡淡开口:“如此,还望姑姑教教挽清,应当怎么做才能避免挽清加入武勋侯府。”佩兰夫人行事格外缜密,来之前想必就清晓了自己的诉求,说不定连她的反应都能猜个差不离。

佩兰夫人这才满意:“挽清,姑姑希望你能明白你现今的处境。你进和亲王府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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