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只觉得头晕目眩,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她看着和亲王那样被病痛折磨得憔悴的脸庞,不过一晚,那样意气风发的英雄豪杰已经变得这样脆弱不堪。她咬了咬牙,坚定道:“这事决不能外传出去!若有流言蜚语,立即斩草除根!”

小德子吓得喏喏称是。

大夫人怀着重重心事离开迁云斋,又马不停蹄赶到枝儿的住处。

枝儿跪在地上,看不清表情。大夫人一见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狠狠踹了一脚:“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

枝儿受了这一脚,一头撞上了梳妆台,吓得房间里的另一个丫鬟树儿瑟瑟发抖。枝儿这才悠悠抬起头,这一抬头不要紧,大夫人连连倒退几步,像看着鬼魅一般的表情惊恐地盯着枝儿。

只见枝儿嘴角淌着白沫,白眼差点翻到天上,不时发出“呵呵”的傻笑。她身上一片狼藉,诉说着和亲王一夜对她的暴行。她的下体还沾着血迹,整个人看起来恍恍惚惚,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承受完一夜情的女子应有的反应。

“她这是怎么回事?”大夫人指着枝儿问树儿,“瞧瞧她这副鬼样子,她是怎么被……”和亲王看上的?

最后几个字大夫人没有说出口,但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地很明确了,树儿显然也十分不知所措,跪在地上哭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昨夜兰小姐拽着奴婢到处找枝儿姐姐,奴婢等到天亮才回到房间,却见到太监们把枝儿姐姐抬了进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奴婢问什么都不说,只会流着口水傻笑。”

她正说着,大门霍然被打开,谢凌兰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看见大夫人和枝儿便愣在原地。

大夫人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当即一个耳光甩了下来。

“没用的东西!看看你的丫头做了什么腌臜蠢事!”

谢凌兰生生受了一掌,捂着脸跪了下来,哭诉道:“母亲,女儿也是刚刚听闻枝儿被找到了,这才急急赶了过来,女儿不知道这丫头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但是女儿真的没有指使她,请您相信我!”

大夫人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她是你的丫鬟,自然是你的疑点最大。你若不给我解释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就将你以谋害生父的罪名就地正法!”

谢凌兰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敢再哭泣,跪着身子老老实实回答道:“昨夜女儿吃多了酒有些困意,就想让枝儿给女儿送醒酒汤。没想到枝儿一去再也没有回来,女儿才去问了厨房的婆子,得知玉荷确实带着醒酒汤出来,却不知后来去了何方。女儿一时着急才找上了玉荷姐姐……”

大夫人回想起昨日的事,玉荷确实和她提起过枝儿失踪之事,心里气恼自己为何当时没有加派人手。但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只得厌恶地闭上眼道:“看她这样子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把她处决了吧,不要让王爷知道他睡了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玉荷不寒而栗,立即点点头,招呼太监动手。谢凌兰连句求饶都不敢说,眼里只盯着大夫人,生怕她再迁怒自己。

大夫人却已经起身走出房间,看着黑云压城般阴沉沉的天色。

玉荷上前轻声道:“简太医说,王爷中的这媚毒来历非常蹊跷,一般只能融于酒水,渗透不到饭菜里。奴婢细细回想了下,既然只有王爷一人中毒,那说明这药定然是下在酒里。可是王爷一般都是自带酒壶,从来不会触碰其他酒杯,唯一的例外,就是昨晚他与世子交谈时,一口饮尽世子酒杯里的酒。”

换而言之,那酒杯里的酒,原本是专门针对谢琅的。

大夫人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想起和亲王至今未醒的病容,想起那媚药断子绝孙的副作用,想起自己最疼爱的掌上明珠险些就要因此断了血脉……

“所有触碰过酒杯的下人,一个一个给我找来,哪怕严刑逼供,也要给我找出真凶。”

愤怒之情溢满胸口,大夫人高高仰起头,发出撕心裂肺地咆哮。

“给我查!”

——

“跪下!”

佩兰夫人这一边,同样发出了震耳欲聋地吼叫。

孟挽清漠然跪下,一言不发。佩兰夫人更是怒不可遏,颤抖着手指着孟挽清,咬牙切齿道:“姑姑苦心为你安排了一切,你为什么不照做?为什么要告诉他酒里被下了药,为什么不肯把他送回房?白白浪费了与他亲近的最好机会!”

孟挽清抬起头,盯着佩兰夫人的俏脸,不知为何,内心十分疲倦。

她一字一句问道:“姑姑,你是真心希望把我嫁到王府吗?”

“姑姑,你是真心希望把我嫁到王府吗?”

佩兰夫人顿时怔楞原地,不过片刻,只一双满是寒意的眼睛看着孟挽清,一言不发。

孟挽清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失望地摇摇头,徐徐离开。

等孟挽清回到清秋别苑,就听到令她猝不及防的消息——大夫人晕过去了!

“大夫人不是在查王爷被下药一事吗?怎么会突然晕过去了?”

孟挽清来不及喝一口水,立即就往蓼汀居赶去。

路上她追问着鸢儿,鸢儿也是一脸震惊和迷惘:“奴婢并不知道,是蓼汀居的下人前来让奴婢告知您,从今日起,府里的小姐侍妾们轮流给大夫人侍疾,现在各院的小姐们都赶过去了!”

孟挽清来到蓼汀居,果然见到如请安般人满为患的场面。大夫人扶着额间痛苦地呻吟,谢氏的子女都已经守在她身边。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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