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点头,他便接着说:“我听说最高深的易容术,能像被易容者的孪生子一样让人极难分辨,你能做到么?”

这种高深的术法,郁荷觉得只有她师父凌尘子才能做到。

可凌尘子喜欢装扮成各种模样云游四海,郁荷已有两年多没见过她,并不知道她在何处,就算路上遇见,也一定认不出来。

但想装扮成长公主欺瞒过旁人,郁荷还有一个办法,她有些肉痛地摸了摸肩上挎着的包袱,说:“我做不到,但我还有其他办法,一定能瞒过去,大人相信我。”

顾敬轻嗯一声,从衣内取出小竹筒递给她,“待会从地道出去后,出口会有人接应你,十五天内必须到达蜀地,在那里等着我。”

郁荷接过小竹筒收好,问道:“大人不跟我一起吗?”

“圣上派人跟我一起去,虽你现在易了容,但保险起见,你还是先去蜀地等着,到时会有人问你究竟将端王世子送去了何处,你只需告诉他,世子被你救出来时就已经死了。”

“他要是不信接着问,你就将这个小竹筒给他,说是端王留下的,可以医治圣上的心病,等他走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切记不要在任何环节出差错。”

顾敬说完脸上生出些转瞬即逝的愧疚之色,接着说:“我拉你入局,实属无奈之举,不过就算计划失败,我也让你安然无恙回到京城。”

“若是你不信任我,可以现在就给我下只有你有解药的毒,你师父凌尘子乃是用毒高手,我相信你有这种毒。”

郁荷一直低垂着眉眼将他的话一边快速在脑海里记下,心里一边思索着她应该怎么演,才能瞒天过海。

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不禁抬头去看他,他的眼里依旧似有万千星辰,在橘黄的灯盏照映下,越发纯粹了,任谁见了,也不信他会说谎。

虽然郁荷的确是想给他下毒,可解药在她师父那里,她本意是打算若是他真想杀自己,就跟他一起去阎王爷家做客。

他现在这么说,让她哪里敢下毒,若是拿不到解药他就死了,那她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现在已经上了他的贼船,除了相信他,郁荷觉得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她将肩上的包袱放在地上打开,取出一个小玉瓶子递给顾敬,顾敬面色不变打开,倒出丹药正要吃下。

郁荷赶忙阻止他,“大人别吃,这不是毒药,是我师父给我的灵丹妙药,要是你在路上遇见凶险,吃了它以后能护住心脉不死,你一定要活着到蜀地见我啊。”

刚才顾敬所说的话,让她觉得这件事比她想象中严重很多,要是顾敬半路出了什么事,那她可就真的死定了。

顾敬握着小玉瓶的手僵在半空中,本平静如水的内心霎时间涌起波涛,心里多了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种情绪,似乎从未有过。

他遏止自己去思考这股情绪究竟是什么,压下心里的异样,笑着将丹药装回玉瓶,递给郁荷,“我一定会活着去见你的,这丹药你自己留着。”

“你收好就是,我还有呢。”郁荷却不去接,将包袱收好挎回肩上,接着说:“时辰不早了,出发吧大人,我该往哪走?”

顾敬于是将玉瓶收进袖中,带着她往地道里走,走了许久之后停下,“出了这个暗道,就是镇抚司外边了,你出去后去城郊,那里有人等着你。”

他说完手指在石壁上敲打几下,墙壁往左右两侧推开,前方是向上延伸的石梯。

“大人保重。”郁荷向他行个礼,大步走上石梯。

她走到石梯尽头,将头顶的石板用力挪开钻出去,果然已经出了镇抚司范围,她便向着城郊方向快速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