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天涯沦落人,在这里,没有谁比谁高贵。”

朦胧间,月瑰好像听见从远处传来声音,模模糊糊的,好吵啊。

走开,谁跟你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月瑰迷迷糊糊地想着。我可从来都没有在天涯呆过。

可迷雾中的女人依旧在絮絮叨叨,令本就让疲倦不已的月瑰气的想要奔过去堵住那人的嘴,可就是怎么也动不了。

月瑰急着跑过去,见自己一动不动,直接把自己急醒了。

睁眼之处,皆是黑暗。满屋的药味将原本的醒神香给遮盖住了,着实呛鼻啊。

月瑰呆呆地盯着帷顶,许久,才反应过来。

我想起来了,那句话,是她说的啊。可我们根本就不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月瑰自嘲一笑,却扯动伤口,忍不住抽泣起来,借着伤口的痛,将心中一直憋屈着的那股郁气哭了出来。

外面守着的侍女弥桃听见,连忙拉开帷罩,一手轻轻拍着月瑰的背,另外一只去摸旁边小案上的药。

可摸到的时候,药都已经凉了,弥桃只得放下药,等着主子休息下后去热一下。

月桂借着微弱的光,看清如今的状况。偌大的一个屋子,平时都是满当当的仆人,如今只剩下弥桃一人。真是树倒猢狲散啊!

总归是不甘心啊......月瑰越咳越无力,口中铁锈味难掩。这次,恐怕是熬不过了。

第一次看见月燕的时候,是在十二岁。一起被花嬷嬷选中。

那时候,在记忆中,还是第一次看见其他陌生人,不是教习,也不是同龄的同伴。

月瑰想起当年的月燕,即使看上去风尘仆仆,满脸尘土,也掩盖不住那坚毅的眼神,会发亮的眼睛。

总让人感觉,她的骨头,是打不断的。

她第一次看见这种人。她就很好奇,想靠近她。

她就跟她抱怨,自己生来命不好,恐怕这辈子一眼就能望得透,甚至可能连一块裹尸布都没有,草草了结此生。

而月燕,一眼望过去,给人的感觉就像跌落凡尘的凤凰,就算蒙尘了,也是凤凰。自己真的好羡慕。

然后她就说了这样子的一句话。

当时还真被她安慰到了,以为自己也可以变成凤凰。

可是啊,自己既没有凤凰的翎羽,也没有飞翔的能力,总归只是一只无法飞翔的孔雀罢了。

何况,自己从小就被紧紧禁锢住了。

月瑰看见过游商,有一次,有一根小链子,就让庞大的让人惧怕的大象乖乖听话。他们说,从小它们就习惯了,就算是长大了,也不会想着挣脱。

回想这一生,月瑰只觉得自己真的很像被小链子拴住的大象。她能赋诗作词,也有着暗杀人的本事。但就算是这样子,她也只能乖乖引颈就戮。

如果非得说的话,恐怕,只有那个时候才能感受到点点温暖吧。

后来,忍不住抢走她的客人,也自动拉开距离。如果能够这样子一直保持着她的傲骨就好了,没有人能玷污这片白。

就算当过清倌,先宣扬出去,便以为可以借此入手。名声,有什么用?

月瑰这是只觉得浑身充满力气,挣开弥桃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的箱子中。淮王妃已经派人来搜寻翻过一次,只留下一堆破烂的东西。

弥桃看着月瑰将那小箱子中早被翻乱的东西草草翻了一下,只取出好几件衣服,其它的就随随便便丢进去,让弥桃待会丢了。

听说,因为这次谣言,让她的骨头都被打断了?

那些人,好像还真的相信了?嘿嘿。

月瑰抱着衣服,嘴角越裂越大最终弯成一道诡异的弧度,直叫弥桃在后面看着心慌气短。

“主子......”弥桃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轻声唤道,像是生怕惊动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月瑰缓缓转过身,淡定地盯着弥桃,在弥桃将近崩溃之时方才开口:“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扔了吧。”

弥桃如蒙大赦,慌乱地应声,抱着箱子跌跌撞撞地向着府邸后门跑去,像是在躲着恶鬼一样。

月瑰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可笑。连这样子的人也敢放过来看着自己,可真是放心啊!

月瑰将怀中抱着的衣服放下,一件件地从针线缝合处揪住线头,一抽,外面的布就部散开,露出里边的红布。

月瑰将红布取出,将几根绳子从隐藏出摸出来,一接上,再合拢一看,赫然是一件民间百姓的普通嫁衣!

只是,民间嫁衣却是大红,而这件嫁衣就着光线来看,却是红布垫底,白线绣花。

实在是诡异至极。

弥桃本想匆匆将箱子扔在后门的巷子中,却被守门人拦住。

守门的下人认得是月瑰房中的丫鬟,自然不肯让弥桃出去。弥桃也不可能让外男检查瑰夫人的贴身之物,正在争执之时,被人传信瑰夫人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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