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楠把钱装进自己专门提的一个手提袋,龙飞凤舞地在取款单据上了签了自己的名字,冲客服道了声谢,起身站了起来,顺口回了景益民一句:“你管我。”

景益民也知道自己刚才失神之下问的这话有些僭越了,脸色有些发红,不过还是兴奋地开了口:

“我这辈子从来没数过这么多钱!谢谢你,刚才数得真过瘾!”

安幼楠嗤了一声:“你才多大,就敢说这辈子从来没数过这么多钱?

你有手有脚的,有点志气好不好!说不定以后你能数的就是自己挣的钱呢?”

景益民一下子怔住了。

他是真的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数到几万块钱,虽然是安幼楠的钱,他只是过过数一遍,但是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太让人回味了。

头一天他还觉得兜里揣了80几块钱有点暴富感,今天跟人家一比,屁的暴富感,早被比成渣渣了!

可是,小汽车可以是长辈送的见面礼,这么多钱,难道也是?

景益民一边抚着自己那颗被对比伤害成一地碎渣的心,一边忍不住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这也是长辈送你的见面礼?”

安幼楠讶然看了他一眼:“谁家长辈会这么送见面礼?这是我自己的钱。”

安幼楠自己的钱?

景益民瞪大了眼:“这儿有十一万,你、你不是还是个学生吗,怎么会这么有钱?”

要换景益民来取这么多钱,如果不拿个小密码箱,不叫上几个兄弟和他一起过来,他根本就不安心。

可是安幼楠却一个人随随便便带个挎包就过来了……

看这架势,应该是她在银行里的存款绝对比这11万要多得多!

他和邓义在出手整治杨雪娟之前,专门跑京大踩了一圈点,也听到了一耳朵关于安幼楠的闲话,知道点儿她的背景,。

渝省来的乡下丫头,还是被一个寡妇收养的,她那个养母干的还只是个体户——

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豪富?

安幼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知道我是学什么的吗?”

景益民点了点头:“药学啊,你不是药学院的吗,肯定是学药学。”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应该想得到啊,”安幼楠冲他一笑,笑容里有些许莫名的意味,

“我这个人呢,药学天赋比较好,随随便便研发几个新药出来,多的是药厂上赶着想买我的专利,我还会愁钱吗?”

景益民顿时呆住了。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还是个女的,居然只靠自己就能挣这么多钱!

等他回过神来,安幼楠早就开车走了,景益民用力捏了捏裤兜里那八十几块钱,突然明白安幼楠刚才那笑容里的些许莫名的意味是什么了。

如果他知道后世里的那句网络用语,很有可能就会用一句话来形容:

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不过现在他虽然不知道,也准确的找到了那种意思:那是一种傲,有底气的傲!

一个年轻女孩都能这么有底气,他连一个女的都比不过吗?

景益民想到自己高中毕业以来一直无所事事,既吐槽着厂里的种种弊端和不公,心底又巴巴地盼望着厂里能够在内部子弟中招工。

他哥那么壮一个劳动力,现在都只能拿到基本工资了,他就算等到了招工,进了厂一个月又能拿多少钱?

一个学徒工,撑死了一个月就是40来块,何年何月才能做到像安幼楠那样有底气?

景益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可是一时半会儿又理不清自己该做什么,在街上发了半天呆,又是振奋又是迷茫地踱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嫂子彭小艳正在家里下面,见他回来,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

“景二少爷,你一大上午的又去哪儿闲逛了?怎么就没提个鸟笼子呢?”

大白天提着鸟笼子在外面闲逛的,那都是些退休的老大爷,这年头,又不是清朝的那些八旗子弟,年轻人就没有这么干的。

知道嫂子这是嫌自己没着家,害得她在厂里累了一上午,中午下班了还要自己来办饭。

景益民没吭声,从碗柜里面摸出了两只鸡蛋,打算等嫂子下完面,就炒一个鸡蛋卤。

侄儿景忠兴刚刚读小学一年级,一会儿要回来的,家里昨天可没有什么剩菜,总不能让正在长身体的侄儿吃个光头面。

见他没应自己,反而摸了两只鸡蛋出来,彭小艳一下子就火了:

“你也这么大小伙子了,别成天就想着吃好的。你哥现在一个月只拿得到基本工资,我们毛巾厂效益也不景气。

我们家里又不像别人,还有老人可以帮扶一把。

早先你读书花的那些学费杂费就不说了,忠兴现在也正是读书的时候。

家里的开支一天比一天大,你还这么游手好闲,给家里一点忙也帮不上!

只听说老子养儿子的,没听说当哥的还得把弟弟养起来!

你现在可不是9岁,你是19岁!18岁就成年了,一个成年男人连养活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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