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初夏。

“老陆,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用我去接你吗?”

陆听澜正举着电话,独自经过窄巷,连随身行李都没带,“我已经在国内了。”

“我草,你丫不是说明天的航班吗?”司徒靖刺耳的声音沿着电话传来。

“我糊弄我嫂子呢,要不她非要亲自开车来接我。”陆听澜无奈,边走边说,“你也知道她的车技。”

司徒靖不禁大笑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就去年咱俩从夏威夷回来,你嫂子非要接咱俩。后来飞机晚点俩小时,你还担心你嫂子等,结果你嫂子比晚点的飞机还晚了俩小时。”

陆听澜懒得跟他说没用的,“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别别,今天晚上来一场啊,还是老地方,不醉不归。”

陆听澜沉默片刻,“再说吧。”

“别再说啊,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去接你。”

“算了,改天吧。”

“别啊,这都打大半年了,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怎么也得给你接个风啊。”司徒靖继续怂恿,“大不了这次我为了你忍一忍,咱们去gay吧玩还不行?”

“不去,我对那种地方没兴趣。”

“草!丫陆听澜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女人不玩男人你也不玩,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司徒靖不依不饶,继续没脸没皮,“实在不行你当下面那个,我听说下面那个也挺爽的。”

陆听澜不耐烦,倒也没太生气,“你有完没完了?我说了我不去。”

“干嘛不去,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我嫂子说,我哥这两天很暴躁,让我回来后老实点。”

“卧槽,你丫不是吧,这么大了你他妈还怕你哥。”

陆听澜没好气,“说的好像你不怕似的。”

“也是,我还真怕。”司徒靖说:“就你哥那……”

不远处的巷子尽头,陆听澜隐约听到有吵闹的声音。

“先不说了,好像有人打架。”陆听澜打断司徒靖的话。

“打架?你要干吗?”司徒靖警惕道。

“我看看去。”

“我操,人家打架关你丫屁事。”司徒靖火急火燎,“老陆你别他妈别惹事,你一出事你哥就去找我爹,还跟我爹说是我教坏你。”

“操,就你这王八蛋,谁不知道是你……”

陆听澜没再理会司徒靖,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塞回裤兜。

他顺着巷子口往里走,这条胡同偏僻阴暗,矮墙两侧爬满了藤状植物,外围茂盛的梧桐遮掩住午后的斜阳。

在破败巷子尽头的角落里,蹲坐着一名成年男性,怀里紧护着一个小孩。

二人被三四社会青年用棍棒毒打,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操!扫把星,狗.杂.种,有本事你打啊,接着打啊!”

“就他妈你这点本事,还想打老子,看我弄不死你。”

“你们别打了。”成年男性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医药费我赔给你们。”

“老子现在不想要医药费,就想要你们的命!”

“有娘生没娘养的扫把星,都该去死!”

“打,给我往死里打!”

陆听澜不禁想起,五岁时他和其他孩子打架,他哥也曾这样将他护在身前。

低级污秽的言语,牵扯出大量回忆涌上心头,陆听澜紧紧攥拳,上前就是一脚。

“草!你他妈哪来的?”被踹的男人按着腰,上前反击。

“兄弟们,连着他一起打!”

社会青年根本不是陆听澜的对手,后者三两下将他们制服。

几个人吓得跪地求饶,趁机屁滚尿流地逃跑。

救人要紧,陆听澜没再紧追,他迅速拨打急救电话,说清楚事发地址。

而后陆听澜蹲在成年男人跟前,“你怎么样了?”

男人的后脑被打伤,在不断冒血,却仍旧死死抱着怀里的少年,有气无力地说:“谢谢,谢谢你。”

而后晕厥过去。

“喂,喂你怎么样了?”陆听澜按住男人的颈部动脉,还有生命体征,他心稍微踏实下来。

他搬动男人,试图把他放成平躺状态,却怎么都拉不开紧紧搂住的胳膊。

陆听澜放弃,见男人怀里的少年也文斯不动,“喂,里面的小孩你说句话,我不是坏人。”

少年被男人搂得严严实实的,护着脸、按着头,看不清样子,只露出一只纤瘦白皙的手臂,上面还沾着些打斗过程中留下的泥土。

陆听澜又重复叫了几声,少年依然没有动静。他握住少年的手腕,指尖轻按在内侧,脉搏还在跳动,应该只是昏迷。

有那么一瞬,陆听澜竟没舍得放开,指尖在少年的手腕处来回摩挲了两下。顺势从衣兜里掏出湿巾,将少年手臂处沾染的泥土细心擦掉。

不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陆听澜轻轻松开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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