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惊慌失措站起,一旁的经理也吓了一跳,向他赔礼道歉,林宗易沉默转动着扑克牌,没回应。

经理使了个眼色,示意女郎出去,我急忙寻觅可以藏身的地方,忽然背后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我拖向墙根,我本能呼救,男人结结实实捂住我嘴巴,“是我,程泽。”

下一秒女郎走出包厢,对门包厢也走出一个女孩,问她出什么事了,女郎一脸死里逃生的庆幸,“华哥好可怕。”

女孩双眼冒光,“华子?他来了啊。”她踮起脚张望包厢内,女郎用袖子擦拭脸上酒水,“你嫌命大,你去陪他吧。”

程泽护着我原路返回,我挣脱开,“你怎么在这里?”

“我从梅园尾随你一路了,我不放心,你万一想不开跳楼,你还欠我钱。”

我莫名其妙,“我欠你什么钱。”

他解开衬衣扣,露出大金链子,“你在度假村偷了我钱包,没还我。”

我瞥他脖子,“你戴得什么玩意。”

他比划着,“金项链,大哥的标志。万隆城危险,我戴着它,没人敢欺负你。”

我被逗笑,“你吃错药了啊!”

我往前走,他追上,“韩卿。”

我没好气,“干什么?”

“项链好像掉金粉。”

我驻足回头,别说,还真是掉色了,颈部一圈金灿灿的粉渣,“你有钱还买假货?”

程泽用力挠皮肤,“来不及去金店买了,我压根不知道你是来这边。”

我掂了掂链子的分量,“哪买的?”

他小声嘀咕,“刚才路过夜市,地摊一百块钱三条。”

我彻底笑出来,“你烦不烦。”

程泽也笑,“我过敏了,影不影响我帅啊。”

我将链条从他衣领内抻出,长度几乎垂到小腹了,“也太长了。”

他嗯了声,“老板说,人不戴了还能拴狗。”

我塞回他衣服内,跨进电梯,按下数字1,“华子确实是林宗易,他回江城了。”

程泽正经起来,“冯斯乾清楚吗。”

我摇头,“寇媛告诉我的,是第一手消息,我半信半疑,所以亲自过来证实。”

程泽从正面抱住我,“韩卿,有我在,我救你。”

我在他怀里掀眼皮,“一。”

他抱得紧,“我不会放手的。”

我腔调阴恻恻,“二。”

他咬着牙,“当初放开你,我后悔了,我这次——”

我举起手,瞄准他脸,“三。”

程泽一蹦半尺高,电梯门正好打开,他退后一步,“祝你马到成功。”

我冷笑,“再趁机动手动脚,我打死你。”

我和程泽在新安路分开,我回到澜春湾,停稳准备下去,收到他一条短信,只一行字:我随时在,我能舍弃任何。

我看着短信,好半晌,回复了几个字,“别蹚浑水了。”

保姆在这时出门迎我,“韩小姐。”

我立刻删了短信,推门下车,“去市郊办事了。”

她接过我的包,“先生在等您。”

我抬头望向书房的落地窗,此时亮着一盏灯,冯斯乾的身影投射在窗帘上,隐约是蓝白格的居家服,整个人清爽俊朗。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保姆说,“七点半。”

我六点钟从梅园出来,根据时间估算,不久后他也出来了。

我走上二楼,直接进入书房,冯斯乾伫立在书架前,他头发半湿半干,没有平时那么油亮硬挺,很随性干净,空气中浮动着沐浴露的清香,我站定喊他,“斯乾。”

他没动,依然背对我翻书,“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