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着娇嗯了声,“小项目交给我行吗,我练练手,我有正事做,就不给你惹祸了。”

林宗易望着我,神色阴晴难辨,“我看林太太是准备惹一桩大祸。”

“你不信算了。”我沉下脸就走。

“韩卿。”他喊我名字,我驻足回头。

他眼神耐人寻味凝望我,“我对你的耐心和兴趣,在认识你时,就达到最高潮,这意味你什么,你懂吗。”

他叼着一根烟,“意味月满则亏,每天都在走下坡。”

我笑了笑,“宗易,我一早清楚,你对我只是利用和征服欲作祟,不是爱情。”

林宗易唇角挂着一丝浪荡的调笑,“女人的保质期,是凭借自己的手段维持和延长,就看林太太征服我的本事了。”

我没说话,离开办公室,在走廊拦住迎面而来的李渊,“助理呢?”

他立正站好,“在食堂,重操旧业。”

我莞尔,“给李秘书添麻烦了。”

我越过他,扬长而去。

司机载着我开出车库,蒋芸的电话就追来了,问我下一步作战方案。

我打呵欠,“目的达成了,休战。”

蒋芸不可思议,“林宗易投降了啊?他是真挺爱你的。”

我眺望窗外,“你明白风流的浪子是握不住的沙,这个情场真理吗。他阅女无数,什么都玩厌了,当你没了挑战性,他比任何男人腻得都快。而且他痛恶你,痛恶你当初吊着他的胃口,践踏的底线,戏耍他。”

蒋芸静默。

“我很畏惧那种生活,由于我的价值被捆绑住,可相看两厌。一旦我没价值了,我又知道他那条道的勾当,我会面临什么处境。”

蒋芸说,“所以你千方百计刨他最致命的底细,留条后路。”

我回答,“算是。”

汽车这时拐弯,我无意一瞥,发现了冯斯乾的身影,他从一扇朱红色的木门出来,同行的是两名穿制服的警察,看肩章的警衔,级别不低,其中一位稍年轻的朝冯斯乾敬了一个礼,又握了手,年长的也握了手,各自上车,驶向相反的方向。

冯斯乾的车速极慢,茶色玻璃遮住里面一切景象,看不真切他在干什么,只看到那辆奔驰围着大圆盘的标志物兜转了两圈,才疾驰离去。

仿佛在观察有没有跟踪,甩掉可疑的车辆。

这一幕使我愣住。

我挂断蒋芸的电话,命令司机靠边停,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太太,咱们不是去苏岳楼吗?”

我跳下车,“我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这栋二层楼是卖茶叶的门店,有几十个柜台,生意很冷静,天花板的墙皮老得掉渣了,有头脸有地位的人百分百不会光顾,因此隐蔽性极佳。

冯斯乾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场所和警察会面,我越琢磨越纳闷。

我翻出手机相册,停在前台,“小姐,打扰了,请问这位男士在哪个包厢,我是他的下属,送文件。”

前台确认了照片,“预约了202雅间,姓王,对吧。”

我面不改色,“对的,我们王总。”

“他十分钟前刚走,和两名警察。”

我收起手机,“聊什么了?”

“在雅间里聊什么不知道,在大堂好像谈会所的事。”

我又问,“警察称呼他什么。”

她蹙眉回忆,“年老的叫他思千?年轻的叫他——”

年轻的给他敬礼,所以称呼是最重要的,能分析出冯斯乾究竟藏没藏着不与人知的身份。

前台摇头,“我实在没听清。”

我又懊恼又泄气,从茶行出来,晚上王威约了林宗易,他独自去赴约,一夜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