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的皇宫里许多地方都已经熄了灯,也只有宫中侍卫在到处巡逻,唯一还有动静的地方也只有后宫了。

殷怀此时刚从小贵妃的长乐殿出来,将手上的灯笼递给了一旁的内侍,只听那声音极为阴柔的说道:“真是越来越狐媚子了,瞧着就让人讨厌,偏偏圣上还愿意往她这块儿来,真是晦气。”

小卓子刚接过灯笼,闻言也不敢搭话。小贵妃苏氏如今正得盛宠,也不是他个小小内侍能够讨论的,宫中能横着走的也只有西厂的人了。

“殷公,昆山县那头正来信儿了,一会儿把那传话的锦衣卫叫来给您念叨着听听?”

殷怀闻言挑了挑眉,理了理身上的麒麟衣,随后便向着西厂走去。

待进了殿内,小卓子也瞧出来了他今日心情不好,连忙让人上了茶点,又让那锦衣卫进了来,只期盼眼前的殷公能听点好的消息。

殷怀听了近日来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的外甥女们没事儿也就放下心来,只不过那戏子的事情倒叫他有些好奇。

“嗯?你说那戏子叫寒塘?”

“是,据说是通州人氏,为人极有风骨,长相也十分貌美。”

那锦衣卫见到眼前阴晴不定的厂公不禁觉得冷汗直流,但也如实回答了,只怕惹他不快。

殷怀闻言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敲着那上好的檀木桌面沉思了一会儿,吓的小卓子连大气儿都不敢喘,随后只见他满眼俱是狠绝的神情。

“那群杂种留着也是祸害,都杀了吧,听着就影响咱家的心情。那王仁和王齐也从坟里刨出来喂狗,真是脏了昆山县的地儿。”

殿内的两人闻言一惊,也不敢表露于面,锦衣卫也连忙就应了下来,这事儿本和厂公没什么关系,只因听着不顺耳那王家就要被灭门,他也是头回当这差,往外头退时也有些心有余悸。

“回来,灭门之事就罢了,江大人如今正在升官的口子,不能因为这群杂种坏了事,那坟还是刨了吧,不过西厂的人可没什么良善之徒,要是怕了不如在宫内做个小太监,也别来咱家眼前讨人嫌。”

待殷怀说完这话后,便随意撇了眼堂下的人,吓的那锦衣卫两股战战,应了声就颤抖的退了下去。

看到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殷怀不禁嘀咕了句“没出息。”

王家之事他本没想着插手,他可不会吃饱了撑的去打抱不平,但那寒塘要是他没猜错,应该是好友失踪多年的胞弟,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屈辱,自是得有人出出气才是。

想着这些,他倒也来了兴致,那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倒让小卓子倒水的手都抖了抖。

此时也已经是戌时三刻,画舫里还是一派热闹的景象,陆巡有意考验在场书生们的水平,倒叫他们都各自写了关于冬日的诗赋。

众书生们也是使出浑身解数,只期望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能够评上几句自己的诗赋,这样一来也能在当地的声望水涨船高,就算老先生们无意收徒,也是自然能因此遇到好的机遇,使得学业可以更进一步。

不过通常诗赋也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但赵慎却只给了众人一刻钟的时间,使得不少水平差些的才子们抓耳挠腮,捶胸顿足。不过历年来的科举,也有不少人不擅诗词,擅长其他科目,因此若有放弃写诗词的,可自行写下简短的策论交与他们查看。

女眷这边的画舫也是没了之前的喧闹,除了她们三人,剩下的四个姑娘都是当地世家之女,来参加此次诗会也是为了寻如意郎君,自是十分看重在场书生们的才华。

北朝从开国以来就十分重视科举,而人们也都以文为重,女子们寻夫婿的要求也是和这个有关,都希望自己的夫婿能够出人头地,无论是举子还是进士都是极好的。

但一般来讲,大多数书生在中举之后就会有许多富商有嫁女的意思,还有一些的京中官员也都在等着,她们这些地方的女子倒不容易有了机会,所以提前相看心仪的夫婿,这在城中也是情有可原的,陈氏自然也乐意帮这些姑娘的。

江枕月对这事儿倒是饶有兴致,只不过她好奇的是这种考试的方法,原本她在上课之时,赵慎也会随堂抽查或者有小考,但基本上时间都十分充足,是没有现在这般紧迫感的。

“你们说他们三个能不能有拔得头筹的?倒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事儿,让人真是好奇最后的结果。”

赵雪无闻言打趣道:“想来是冬日里有些凉了,不适合在画舫里久留,若不然怕是要考上许久。待明年春闱之后的诗会,想必更是十分热闹,有机会咱们也来瞧瞧看。只不过月儿这般好奇的模样,让别人见了怕不是以为你要寻那如意郎君呢。”

待她这话说完,本还一脸向往神情的小人儿瞬间就收了心思,杏眼一转便看见其他姑娘们对自己打量的目光,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

“快别说了,怪羞人的,我这个年纪哪里会想着相看夫婿,只是想知道这些人里头究竟谁才是厉害的。”

江与乐听了两人的话笑了出声,也是来了兴致,“他们几个也就长归不太擅长诗词,想来这些日子在赵公的教导下,应该也是有机会的。不过瞧着府城的才子们也是十分有学问的,这头筹怕是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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