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又赶不走,说又说不过,唯一有可能怼赢温客行的丫头又左一句“嫂子”右一句“嫂子”唤得甜……

周子舒认命地任由温客行坐在自己身边。

见周子舒默许了自己坐在他身边的温客行眉眼间都是笑意,他望着周子舒,忽而吟诵道:“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

吃着烤鱼的刘凝雨眼一抬,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温客行。

“传闻昔日魔匠容长青,毕生打造了三件得意之作。一名大荒,一名龙背,一名——白、衣。”温客行笑着凝望着周子舒,周子舒自顾自地咬了口鱼,没出声。

温客行笑着继续道:“昔日四季山庄末代庄主秦怀章,便是以白衣为佩剑驰骋江湖。四季山庄湮灭之后,此名剑遂不知所踪。”他凑近周子舒,气息几乎就要落到周子舒的耳畔,“阿絮,我同你说吧,我见你的佩剑与白衣剑很是相似。原想那几个丐帮的臭叫花子武功稀松,不堪一击,而阿雪的武功也不弱。只想待你出手再确认一番,可没曾想到,你宁愿涉险都不肯拔剑,不会是不忍心宰了丐帮那几个臭叫花子吧?”

周子舒偏了偏头,避开温客行的气息。

温客行笑了笑,“那么我想了想,便只有两种原因了,第一,这剑不是你的。”见周子舒不答话,他又自己笑了,“当然啦,我们阿絮怎么会做这么下三烂的事呢。那么只有第二种解释了,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敢透露行踪呢?”

周子舒沉默片刻,转头看向温客行,道:“温公子,咱们俩的关系,”抬了抬手里只咬了一口的烤鱼,“可没有这鱼一样熟吧?”

温客行的目光在烤鱼上一扫而过,继续望着周子舒。

周子舒继续道:“从相识到现在,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也没有兴趣。”他看向火堆,“我见你多次伸出援手,敬你一尺,若你得寸进尺,想见白衣剑的话,那也不必费那么多口舌。”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的侧脸,忽然笑出声,道:“阿絮,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暴躁?都是我的错,不应该存心试探你,害你受了内伤,我也是心疼得很哪。”说着,又凑了上去,“你就原谅小可这一遭,我下次不会了。我想知道什么,就应该直接问你才是,我们阿絮不会骗我的吧?”

未等周子舒答话,温客行和周子舒的脸色同时微变。

刘凝雨注意到两人变了脸色,没等开口询问,她的耳尖一动,立马捂住了耳朵,脸上血色顿失。

张成岭后知后觉地扶住脸色难看的刘凝雨,“怎么了?”

话音未落,在不远处似乎有人拨了一下琴弦,“铮”的一下,张成岭只觉得那声琴声似乎在耳边炸起的惊雷一般,五脏六腑都随之震颤了一下,随后尽是剧痛,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死命捂住胸口。

这琴音极细,如蛛丝缠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一般,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谲肃杀之意。又像是一根细细的绳索,晃晃悠悠地套住了张成岭,将他往琴音发出处拉扯。

迷迷糊糊之间,张成岭和顾湘先后站起来,神色恍惚地朝着前面走去。画舫上的两位女子也恍恍惚惚地走下画舫,落入水中。

刘凝雨固然还能保持着意识清醒,但她天生耳朵尖,这种靠音来制敌的招数恰恰是她最敌不过的,她自己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提救张成岭和顾湘了。

温客行站起身按住张成岭和顾湘,手掌贴到二人后背,输送真气护住两人,助他们抵御住琴音。而周子舒抄起温客行靠在木头上的玉箫,旋身跃到最前面,用内力吹奏玉箫。

两股内力在空中交击,箫声和琵琶声在互相对抗,随着一声高昂的箫声,弹琵琶之人的琴弦瞬间崩断。

随后万籁俱寂了。

刘凝雨三人发蒙了一会儿,顾湘甩了甩头,回过神来,“云裁!红露!”转身就朝着画舫冲去。

放下玉箫,周子舒呛咳了一声。

脑袋还在发蒙的刘凝雨听见周子舒的咳嗽声,下意识地站起来,“哥!”随后眼一花,当场就栽倒下来,幸好温客行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这才没把那张本来就极丑的脸摔得五官挪位。

温客行将刘凝雨扶到木头处坐下,随后走向周子舒,道出了来者的身份:“魅曲秦松,四大刺客之一。”

刘凝雨直犯恶心,捂住胸口骂道:“又是毒蝎那群鳖孙,老天为什么不派只公鸡把这群臭蝎子给啄了?!”

周子舒用衣袖擦了擦玉箫,“管他是谁,受此反噬,也够他受的。”

温客行笑道:“阿絮,我发现,你可真是越拉越对我的脾气了。”

周子舒没理他,擦好玉箫后把玉箫递还给温客行,“不好意思,把你的箫弄脏了。改天寻只新的给你。”

“无妨,”温客行接过玉箫,笑意盈盈道,“只不过嘛,阿絮你武功这么高,五音却不,有空我再教教你。”

周子舒扯出一个假笑,“大可不必。”说完,转身就朝着刘凝雨走去,“好点了吗?”

刘凝雨蹙着眉,闻言,难受地瞅了眼周子舒,“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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