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功越说越激动,向来亲切平和的表情没有了,而是表情扭曲,咬牙切齿,十分痛恨的模样,继续道:“反过来,皇上对咱们这些大顺军的老将,尤其陕西藉的将领却越来越猜忌,越来越苛刻,从皇上登极之前,就开始打压咱们陕西将领,总哨刘爷、袁宗第等人就是例子。等到了他登极以后,更是对咱们陕西籍将领百般防范,一再打压。对那些大明的降将却不停的提拔拉拢。比如陈永福,一个大明降将,且是射杀李闯王的罪魁,却被皇上大力提拔,成了一字侯。而且这次进入京师,所有将领都不得进城,只有陈永福的部下可以,这不就是明明在排斥咱们么!”

丁国宝向来瞧不起陈永福和他的属下,闻言赞道:“哥哥说的对,我一看陈永福手下那几个家伙,气就不打一处来。”

高一功点点头,继续道:“皇上对咱们越来越苛刻,这次因为小事就重罚于你,下次又不知轮到谁。反过来,你看皇上对吴三桂,一个还没投降的明朝将领,居然要给他封王,这简直是荒唐。可想而知,如果将来吴三桂真的投顺过来,皇上将如何的宠信他,只怕咱们这些陕西籍的将领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丁国宝叹道:“哥哥说的这些话,深合我心。这一年多,我也感觉到了皇上似乎疏远了咱们这些陕西将领,但他是皇上,他一意孤行,不听劝阻,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又有什么法子?”

“法子是有的!”高一功白净的面孔变得有些阴险,缓缓道:“咱们可以兵谏。”

丁国宝大吃一惊,颤声道:“那怎么行,他是皇上,咱们是臣子,君臣名分已定,咱们都要向他叩头的。犯上作乱,那不是成了叛乱。”

高一功冷笑,“何为‘犯上作乱’,范青是如何上位的?还是大家觉得他行,把他推举出来。咱们闯营历来的规矩都是有能力者居之,哪一个闯王不是被大家推举出来的。同样,大家如果觉得现任闯王不行,也可以罢免他,推选新的闯王。不是咱们背叛了范青,而是范青已经背叛了咱们义军的宗旨,所以咱们可以罢免他了。”

丁国宝心中一阵乱跳,感觉思绪很乱,他固然对范青有些意见,但也没想到要去反叛,愣了片刻,下意识的问道:“兵谏之后,谁来当皇帝?”

高一功冷笑道:“当初范青的权力是怎么来的,就怎样回去。”

丁国宝这时脑子已经开始有条理了,颤声道:“难道是……高夫人?”

高一功点头道:“正是如此,当初是我姐夫昏迷,我姐姐信任范青,才把闯营的权力交给他,可是,他接掌权力之后,却变质了,违背了闯营的宗旨,也辜负了我姐姐的信任和期望。你看他后来如何对待我姐夫李闯王,简直是忘恩负义。和他当初信誓旦旦,要效忠我姐夫的样子,反差多么巨大,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被推翻么?”

丁国宝犹豫片刻,才道:“可是,他是皇上,虽然他对咱们陕西将领不好,但我知道军中大多数的将领士兵还是拥戴他的,就是咱们陕西籍的将领也有不少人死心塌地的支持他,咱们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高一功冷笑,“世间的事很多都不可预料,只要时机恰当,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现在京师的情况风起云涌,暗流涌动,外有强敌压迫,内有效忠前明的百姓士绅,而咱们到京师外的军队只有六万左右,一旦东虏进犯,在京师外开战,京师之内必然空虚,咱们只需一队死士,即可逆天改命,完成目标。而且……”高一功放低声音道:“我可以保证一旦咱们动手,在都城开封也可以同时发动一次兵谏,囚禁李皇后,这样,咱们囚禁范青,率领大军撤回开封,拥戴高夫人重登闯王宝座,带领咱们完成义军本来的宗旨。”

高一功说到这里,目光中露出狂热之意。

丁国宝心中却更加混乱,喃喃道:“不行,不管怎样,范青是我的恩人,他有恩于我,我怎能忘恩负义去杀他,这我做不到的。”

高一功冷笑道:“你感恩于他,他却未必能回报于你,他若有一点以前的情份,就不会对你下狠手,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

丁国宝心中一震,不过还是摇头,道:“哥哥,对不住,范青就算辜负于我,我也下不了手去杀他。今天的事,哥哥说过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烂在肚子里好了。”

高一功笑了笑道:“弟弟,其实你也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要杀范青,做弑君之人。咱们兵谏也是为了范青好,防止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保证事成之后,不会伤害他一根毫毛,只要他忠心拥戴我姐姐,我们就还会给他在闯营一个位置,保证他的家安和富贵,唉!说来说去,我们也是为了范青和整个闯营越来越好,这不也是你期望的么?”

丁国宝听了这话,登时又犹豫起来,他觉得高一功说的很有道理,但自己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高一功轻轻按在丁国宝的肩膀上,轻声道:“哥哥知道你一直想找一个品貌俱佳的绝色女子做老婆。范青本来应该帮你实现这个目标,他也答应过你,但他食言了。哥哥答应你,只要你这样做了,京城中所有女子任你挑选,无论是宫中的,还是哪个豪门大家的闺秀都行,就算是那个陈圆圆,哥哥也想办法给你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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