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游园会之后,地主家的傻儿子钱宝生获得了文化圈的认可,得以融入更有逼格的圈子。

只是,进了圈子之后,钱宝生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格格不入:那些大神们总是在谈论诗词歌赋,讨论天时民生。

钱宝生大受打击:钱家的生意主要集中在丝绸、粮食和当铺,纵然钱宝生已经接管了家里的部分产业,可也对普通人的生活不太熟悉。

倒是陈祎,跟着钱宝生参加了几次聚会,获得了一些比较有用的消息。

纵然康熙和雍正已经给乾隆留下了深厚的家底,纵然乾隆还没生出“游手好闲”的懒惰,还没有下江南折腾,可大清朝的家底儿依旧消耗得很快。

天灾和人祸。

黄河隔几年就要秀一下存在感,不是决堤就是改道,这也就罢了,我大清朝有钱!

可与天灾相比人祸更加可怕,被雍正的粘杆处给吓怕了的贪官们,又开始了报复性反弹的贪污,借着治水修堤,悄悄地玩起了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勾当;又或者是勾结奸商,在赈济灾民的时候中饱私囊……

更让很多有良心的读书人觉得可怕的是:刚当了十年皇帝,乾隆就开始有点懈怠了,对于一些正在萌芽的恶兆放任自流……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没有能中进士成为官身的金农,也只能游历天下,寄情山水,或者是寄情于书画。

钱宝生担心在偶像面前失了印象分,渐渐地溜不参加那些在别院以外的聚会了,而陈祎倒没这方面的担心,闲着没事就去凑热闹。

不过,为了不暴露自己,陈祎一般都躲在人群里,当小透明,或者是给一群人“怪物”提供游园的场所。

锥处囊中,锋芒自露。

时间长了,金农和他的“怪物”好友们,还是注意到了格外低调了钱二少爷。

虽然陈祎竭力地隐藏自己,可在自家别院开游园会的时候,还是需要他出面。

大哥钱宝生就是个只知道赚钱的铁憨憨,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跟这些清正的读书人相处;场地、宴饮和器物的安排,都得靠陈祎。

更关键的是,别院里的松梅兰竹菊等树木花草,都是陈祎打理的。

物以类取,人以群分。

在扬州城里被称作怪物的一群书画家,私底下都是好友,难得扬州有钱家别院这么有格调的地方,因此一行人对陈祎便宜大哥钱宝生的邀请一向是来者不拒……

“明心,你们家的梅花打理得不错!”

一向沉默寡言的汪士慎,突然开口,这让众人都有点意外。

陈祎的手艺自然是不错,上个任务,获得的第一个技能就是养花种草,而且技能的来源还是在内庭混了五六十年的老太监,要经验有经验,要理论有理论。

不过,陈祎也不好炫耀,只是笑了笑:“先生,过奖了!”

只是陈祎低估了这群老家伙自来熟的程度。

一旁的李方膺,笑呵呵地打量着亭子下已经硕果累累的梅树:“明心,等哪天老夫起了宅子,麻烦你给植几株梅花。”

“这不是有现成的吗?”金农笑着打趣到。

汪士慎用仅存的右眼给了老友一记白眼:“移栽梅花,应在初春,花谢之后,新叶未生之际……”

然后,两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子就在钱家一众仆人的注视下掐了起来,而且还丝毫没有出丑的觉悟……

陈祎总算是明白这些老东西为什么会被称为怪物了,而且也知道自己这个萤火虫被抓住屁股的因由了:来自后世的自己,从来就没用异样的眼神看过这些老顽童们。

“二少爷,午餐准备好了!”

陈祎回头看了看站在角落里不敢上前的钱宝生,笑了笑:“大哥,轮到你出场了……”

只是,钱宝生显然没有GET到陈祎的意思,酒菜上桌之后,又是斟酒又是夹菜的,整一个舔狗的架势。

你这么玩不行呀!

看我的!

陈祎直接端起了酒杯,笑嘻嘻地看着资格最老的高翔:“老高,咱们走一个!”

陈祎大学是在西北上的,学到的酒桌上套路,都用到了一群半老头子身上。

才几圈,一群老头子就开始跟陈祎称兄道弟,看得一旁当舔狗的钱宝生目瞪口呆:还可以这么玩?

今天扬州八怪到了五怪,除去年纪尚轻的李方膺,其他四个老头子都被放桌子底下去了……

曲终人将散。

八怪中,也就只有金农、黄慎、汪士慎和高翔常住扬州,其他的都是偶尔来扬州卖画访友。过了几天,钱宝生遣人将寓居金陵的李方膺送回了金陵,其他几人,也相继散去……

陈祎在书画店才混了两年多,就被师父吴扫地出门了。

陈祎死皮赖脸地抱住了吴的大腿:“师父,我还有很多手艺,没学到手呢!”

吴满脸怨念:“赶紧滚吧,老头子还打算留点压箱底的本事呢!”

陈祎没再强求,磕过谢师头之后,就算是出师了。

其实,吴那些压箱底的技术,在已经将装裱工艺刷满了经验点的陈祎眼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吴手里敝帚自珍的“揭裱”技术,陈祎脑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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