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似乎又大了些。

之前还是噼里啪啦,现在竟然只能听到雨水从屋顶砸在地面上的哗哗声了。

一众婢女们坐在外室低声聊着天,窃窃私语声混合着雨声传进来,倒让公孙月起了困意。

宝祥院侧门。

一道人影从廊下闪出,倏忽间就走到了侧门下,她抬起手搭在门栓上,还未使劲,就顿住了。

转过头,看向身后跟着的知冬采蓝采粉三人,她惊讶中带着些惶恐,低下头喏喏的说,“知冬姐姐。”

“采橙,你在这里做什么?”知冬看着她,目中失望和愤怒交杂。

这个女孩儿,正是公孙月身边八名二等侍女其中之一,采橙。

采橙抿唇,脸颊泛上了粉色,不安又羞涩,说,“我喜欢上了府中一个侍卫,他约我今晚见面,我,我……知冬姐姐,是我错了。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姑娘。”

知冬目光微动,仔细打量着采橙,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她这话里的真假。

“跟我去见姑娘。”微微皱眉,知冬冷声说。

既然她拿不定主意,那就去找自家姑娘做决定。

采蓝采粉压着采橙进去的时候,立即就惊到了其他人。

“这是怎么了?”知春忙上前问。

知冬冲她摇了摇头,走到内室门口说,“姑娘,抓到了采橙。”

采橙?

公孙月看去,有些惊讶。

说起来,她院中这些婢女,最单纯的其实就是采橙,她从小就傻乎乎的,若说是她——

公孙月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心念急转,公孙月掀开帘子出去,看着又羞又怕的采橙微微皱眉,问,“采橙,你要出去干什么?”

采橙一张小脸爆红,眼睛慌乱的避开公孙月,吭哧着不好意思说。

知冬倒是干脆,三言两语就把前后都说了出来。

一众婢女这才恍然,跟着或是打趣或是怀疑的看着采橙。

公孙月看她,说,“你喜欢的侍卫是哪个?”

采橙瞅了眼公孙月,发现她好像没生气后胆子总算是大了些,然后小小声说出了一个人名。

公孙月想了一下,没有印象,然后说,“谁告诉你他今晚要见你?”

采橙愣住,不解的看着公孙月,跟着就是害怕和心虚。

说,“姑娘,是是外院的人来说的,和别人没关系。”

公孙月笑了,被采橙蠢得。

今日下雨,根本没有外人过来,而宝祥院更是早早就上了门,哪儿来的外院的人给她传消息?

她怜爱的看了一眼采橙,觉得自己不能对一个小傻子要求太多。

正在这时,人群中的采绿上前两步跪下,说,“姑娘恕罪,是我告诉采橙的。我和膳房的人认识,下午送菜的时候有人告诉我的。”

公孙月看她,目光幽深。

一旁,采青上前,说,“我下午看了,没人和采橙说话。”

话音落下,采绿脸色微变,倏然看向公孙月。

公孙月轻叹,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采绿目光轻动,从知冬,知夏,采青身上一一划过,最后冷笑了一声,说,“姑娘辛苦布局,还要问我为什么吗?”

公孙月看她,说,“把她拉下去,关起来。”

说完,转身,往内室走去。

知春等婢女微楞,知冬反应的最快,立即上前,带着人把采绿拉起来。

“姑娘!”采绿这才有了些慌乱,忙推开采蓝的手扬声说。

公孙月脚步不停,直接进去了。

这世上,总有人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可到头来,其实只是棋盘中一颗有无皆可的小棋子罢了。

采绿又慌又惧,带着哭腔说,“姑娘你偏心,为什么采橙做错了事,你还问她,好好听她说,到我这里,你竟问也不问一句,直接就定了我的罪?”

若是公孙月问她还好,可她不问,那就是要把她交到家主手中的意思。家主疼爱姑娘,知她背叛,定会要了她的命。在姑娘这里她还有条活路,可要是落到家主那里,她怕是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公孙月的脚步一顿,忽的转身,看向采绿,问,“采绿,你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留下吗?”

见着公孙月转身,采绿的脸上立时就是一喜,跟着就被这个问题给问楞了。

当初?她面色微动,垂眸避过公孙月的视线,心中急转,想着该怎么回答。

“知冬,你还记得吗?”公孙月没有等她,跟着看向知冬,在她的婢女之中,知冬性格清冷,对一众婢女都差不多,可面对采绿时,她却隐隐约约的会更冷淡些。

知冬点头,说,“当初家主并不准备留下采绿,然后她哭了,姑娘怜惜,这才留下了她。”

公孙月轻笑,看着采绿问,“你说,我爹爹为什么不想留下你呢?”

采绿这才知道,当初竟然还有这些事,她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公孙月上前,在采绿面前蹲下,打量着眼前这张漂亮的小脸,说,“因为你心思太活,太多。而我身边,并不需要这样的人,会听话就好。”

采绿眼神轻动,而后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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