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吓得一声尖叫,郭嘉却神态从容,伸手将书抓住。

他上前一步示意刘睿不必紧张,躬身道:“在下所说的叛乱,并非是让刘将军行不义之事,而是指边塞叛乱,一旦边塞胡人各部乱起,唯有刘将军坐镇幽州,才能稳定边境。”

“呼——”卢植吹着胡子长出一口气,瞪眼道:“你这后生,说话要完整些,诚心气老夫不成?”

郭嘉知道卢植性情耿直,倒也不生气,无奈笑道:“是晚辈莽撞了。”

卢植指了指沙发,点头道:“请坐。”

其实不必郭嘉细说,卢植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他们这些人从来只用阳谋,根本想不到这些奇策,但只要一点,便马上意会。

郭嘉坐下,刘睿陪在一旁,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悄悄地踢了一脚郭嘉,示意他小心说话。

卢植正色问道:“你方才还说要救伯兴,他远在中原,正兴义兵讨伐董卓,你如何知道他有难?”

郭嘉言道:“小将军之难,并非是为讨董,而是在诸侯之中。”

卢植不解道:“这是何意?”

郭嘉言道:“此次诸侯皆往洛阳进发,若各自为战,号令不行,则如群龙无首,形同散沙,必会选出一位盟主,结盟讨董,先生以为,何人能当此大任?”

“兵无将而不动,蛇无头而不行,此言倒也有理!”卢植微微点头,略作思索之后道:“盟主须能服众,又要号令群雄,公平对待,以老夫观之,有三个人选。”

郭嘉点头道:“愿闻高见。”

卢植答道:“伯兴首倡义兵,又是汉室宗亲,可堪重任,此其一也!袁本初诛杀宦官,又是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此为其二;其三便是那曹操,吾在洛阳时,曾见此人,颇知谋略,心怀大志,可为盟主。”

“先生之见,晚辈深为赞同!”郭嘉点点头,却又说道:“然曹孟德出身不正,在京都常在袁绍之下,自不能为盟主。真正的人选,就在小将军与袁本初之间。”

卢植抚须道:“这倒也有理,他们二人谁都可任盟主,伯兴就算让于袁绍也无妨,何以会有危险?”

“先生此言差矣!”郭嘉却摇头道:“袁本初虽出身名门,然遇事不决,性骄多忌,只恐就算小将军无疑争此盟主之位,袁绍也会从中作梗,打压小将军。”

“这……”卢植双眉紧皱,抓着胡须说道:“若袁绍好言讲理,伯兴定会推让于他,若要瘠人肥己,以伯兴的性情,恐会适得其反。”

郭嘉点头道:“各路诸侯多于出袁氏门下,必会暗中相助袁绍,以此来孤立小将军,盟主未立,实则联盟已有嫌隙,小将军远在中原,若被孤立,于他大为不利。”

刘睿听得似懂非懂,赶紧说道:“既然他们都不帮大哥,赶紧写信给大哥,让他早些回来就好。”

卢植摇了摇头,又问郭嘉道:“以你看来,诸侯此次讨董,有多少胜算?”

“恐怕连三成都不到!”郭嘉摇了摇头,苦笑道:“诸侯起兵,实为谋利也,一如战国时期六国诸侯会盟伐秦,如若在虎牢关外受阻,袁绍少决不断,诸侯必会因权夺利,久则自乱,甚至自相攻伐。”

卢植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对这次联盟讨董也并不看好,半晌之后说道:“若诸侯互相攻伐,对伯兴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可趁乱而归。”

郭嘉言道:“此正是在下所担忧之事,韩馥自任幽州牧以来,为中山之事,多次派人交涉未果,必怀恨在心,其又是袁氏门生,必与袁绍一同对付小将军,冀州归路,其实已然断绝了。”

“嘶——”卢植大吃一惊,此时才意识到刘和已经无法从冀州回到幽州了,忙问道:“可否从并州转回?”

郭嘉依然摇头道:“并州多山路,行军艰难,太行山有数十万黑山军,其首领张牛角被小将军所斩,黑山军矢志报仇,若袁绍暗中使人以金珠粮草资助,同样归途漫漫,危机重重。”

“难道这是死局不成?”卢植脸色大变,皱眉思索片刻,忽然想到郭嘉刚进门时说的话,忙问道:“你说能救伯兴,到底有何对策?”

郭嘉言道:“对策还要应在刘使君身上,今朝廷封使君为太傅,以刘正礼代为幽州牧,为今之计,便是让刘正礼改任并州牧,前往晋阳,以接应小将军归来。”

“唔——这倒是个破局之策,”卢植捻须沉吟良久,蹙眉道:“只是诏书已到,恐难更改,再上表请旨,时间又来不及了,这该如何是好?”

“非常之际,当用非常手段,”郭嘉这次说得十分果决,“其一,看诏书可有能更改之处,直接改为任刘繇为并州牧;其二,先表后任,如今并州被匈奴扰乱,州牧董卓又进京,州事无人管理,可命刘繇带兵直接前往晋阳平叛,并州百姓正苦于胡人侵扰,定会欣然相迎。”

“改诏书,这……”卢植还是有些犹豫,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

郭嘉冷笑道:“此诏书必是董卓假天子而发,其本就是欺君之举,将计就计,也是正天子之名也!”

“嗯?你这一番道理,似乎有些……”卢植再次打量着郭嘉,目光与先前已经大不相同。

这个年轻人神态从容,对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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