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是不可能出入的。听这声音不像是杜修墨也不是莫玉,那现在说话的男子是谁,他又有何不一般之处?

等待了许久,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女声才响起,“这个时节,江南的姻锦都开了吧,真想去看看...”

“只要姨娘想回去,南唐永远是您的家。”

一声冷笑,“他肯么?”

长欢本来随着乐声到这里来寻路的,可没想到竟然有人交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长欢想着自己还是走吧,刚一转身,可听见了一个人的名字...

长欢听见屋中男子声音顿了顿,小心地问道:“姨娘是怕他不让姨娘回去还是怕杜修墨不想姨娘离开?”

“啪”屋中琴弦一扫,嘶哑呜咽,女子有些怒气:“哼,利用完了就一刀两断,难不成他还要我做什么?”

屋中男子有些无措道:“姨娘,侄儿不是这个意思...”

“侄儿错了...”

低低一声叹息:“你回去吧,我累了...”

“那,那侄儿就回去了。”

长欢只听见了‘杜修墨’三个字就驻足了。

正在此刻,那竹屋里的男子出来了,完了,长欢也没法离开,赶紧躲在了一片梧桐叶子底下,打叶子缝隙里瞧着外头。

男子打竹屋里出来,将门口的石子一踩,浅浅的流水中露出了一段木桥,那人过来后小桥便自动隐在了流水里。

忽然停下了脚步,隐隐窥见一身蓝衣。

长欢心想这下可糟糕了,难不成被发现了,她真的不是有意听到他们谈话的。

“都这么些年了,他的本事也不见长!”那男子说了这样一句没来由的话后便长笑着离开了。

长欢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笑声里实在听不出半点开心。

等那男子走远。竹屋里的乐声又想起了,这次是文君的《白头吟》。

瑟是单弦发音的器乐,忽而雄厚忽而单薄,而文君的《白头吟》又是极为悲戚的曲调,经单弦发声的瑟一弹奏,愈发嘈嘈切切,哀怨凄楚。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一曲《诀别书》,到底是相如负了文君的《白头吟》。

长欢起身复来到了流水畔,踌躇之下,还是脚尖用轻轻地踩了一颗突出的鹅卵石,方才隐入水中的木桥浮了出来,长欢走了过去静静地站在竹屋前。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屋里的女子弹唱着,悲戚如浪;

门外的长欢静听着,几处凄凉。

“你主子就是这么教你偷听别人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