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19:26

A市正在下一场雨。

屿川区仍是一副车水马龙的迷离景象,雨中的霓虹像被相机过度虚化的光圈,组成了这座城市破碎的夜晚。

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出头的男人打着伞,站在十字路口前等红绿灯。

雨下的有些大了,飞溅的雨点湿了他的裤脚,令他在五月初夏的时节,察觉到了一丝冰凉。

一般这个时候,陈树喜欢坐在回家的公交车里。

找个靠角落的位置,透过窗上那颗颗坠落的雨滴去看街景。看往日里尖锐平直的高楼大厦在雨中糊作一团,看街边招牌上的荧光变得模糊不清。

而此时,他穿着自己仅有的那件正装,低着头看溅在皮鞋上的水花,孤独地在雨中等待红灯的倒计时。

陈树已经不年轻了,那件正装也是五年前为了参加某颁奖典礼匆匆赶去商场买的,甚至不是定制,所以某些地方穿在身上使他格外变扭。

身旁有雨声,这是近的,还有年轻女孩叽叽喳喳说着话的笑声,这是远的。

“今天……这么快……出来了………”

“好帅啊……”

仿佛听见了什么,陈树微微抬起头。

只见十字路口的另一头,一张英俊又迷人的脸突然出现在一心广场喷泉旁的巨型LED屏上。

屏幕中的人仿佛刚出席完一场大型典礼一般,一身白西装,像古神话中的美神Apollo一般被众人簇拥着款款而行。

他的胸口别着某奢侈品牌独家定制的孔雀胸针,在聚光灯下闪着炫目的光。

陈树记得他在前女友经常浏览的网页上见到过那个品牌,当时他就被那标签后数不清的零给狠狠震惊了,即使当时他意气正风发,花钱无所顾忌,也对这种价格区间的奢侈品望而却步。

最后的画面突兀地定格在那人似笑非笑的一瞬间,好像正隔着屏幕与他遥遥对视着。

陈树推了推眼镜,缓缓移开了视线。

绿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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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家叫做“Sinonine”的酒店。

坐落于最繁华的商业区中心,以巨大的身形隔开了酒吧街与金街两个街区。

酒店位置不算偏僻,甚至可以算是屿川商业区的核心位置了,但酒店大堂却十分冷清,一眼望去竟望不到一个客人。

大约是其高昂的入住费用的缘故,许多人认为花如此高的金额,只为了在酒店住上一晚,十分不值得。

因此,该酒店便沦为了当地富豪们心血来潮消遣几日的特定场所。

陈树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是这家酒店特有的熏香,有种栀子与茉莉混合的花香,但并不浓馥,是很令人舒服的气息。陈树还疑惑自己是否闻到了柠檬与柚子的气味。

礼貌地用前台递的袋子套住了滴水的雨伞,陈树便径直走向了电梯,轻车熟路地按下了“22”那层。仿佛这样的动作已经重复了几百次了。

酒店每层都铺设着地毯,是蛋糕一样的卡其色,配着晕黄的灯光,显得格外奢雅。走廊的大厅里还有复古式的唱片机,上面轻轻地放着法兰西小调《RanintoBookstore》。

陈树回头看了看自己在那地毯上留下了一串的湿脚印,生平第一次有种“亵渎地毯”的感觉。

用指纹打开了“2206”的房间,陈树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在看清房间内空无一人时。他松了口气。

那人还没来。

陈树简单地洗了个澡,边用浴巾擦着头边打开了手机。

简单地浏览了一遍自己新作下的评论。

意料之中,只有短短十余个评论,而且大部分还是恶意嘲讽挖苦他的言论。

“我说独木是不是飘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奥斯威奖获得者呢,也不看看自己写得什么jb玩意。逻辑世界观一团糟,一整篇都不知所云。”

独木是陈树写作用的笔名。

“早期因为那本封神的《克莱姆海堡》而一直追随着木神,但是他如今的文笔实在是令我大跌眼镜,难以想象海堡的作者竟然写的比那些三流文还难看,太失望了。”

发稍的水滴顺着滴到了发光的手机屏幕上,陈树淡定地用浴巾擦了擦,漫无目的地继续往下滑。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还夹杂着巨大的雷鸣与呼啸的风声。

仿佛有什么感知,陈树放松的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

那是一种鸢尾与肉桂纠缠的香气,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麝香味。

是“月华之水”独有的味道。

那香气越来越近,陈树的心快蹦到了嗓子眼,但他还是呆呆地握着手机,不知如何动作。

忽然肩头一重,一阵低沉又诱人的嗓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在看什么?”

陈树不敢抬头,因为那人,有着与那块巨型LED屏幕里如出一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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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啊……不行……这次真的不……”

陈树在床上一向是不情愿发出声响的,一来是因为薄林比他小了十岁有余,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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