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泽看着眼前人清冷眉眼,想象这人因中了迷药眼神迷蒙脆弱模样,容染下药到底想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他面色变了又变,才哑声道:“无论容染对师弟做了什么,师兄最担心,还是你身子。尤其你之前被神火重创过,身子里留有病根,若因此再度被引动伤势……可如何是好。”

叶云澜淡淡看他一会,道:“师兄无需挂心。我没事。”

贺兰泽听了,却仍不放心,“师弟若是有事,切莫自己担着,可以说与师兄听。至于容师弟下药之事,待师兄回到执法堂之后,定会彻查到底,给师弟一个交代,还师弟清白。”

前世不分青红皂白将受人诬陷他逐出宗门是贺兰泽,今生说要给他一个交代,还他青白人也是贺兰泽。

容染亦是如此,前世分明对他弃如敝履,今生却对他装模作样,哀求挽留,甚至使出了用药这样下作手段。

重活一世,叶云澜觉得自己这些故人们,似乎都变得有些可笑。

“师兄有心了。”他不咸不淡道。

贺兰泽:“应该。我是师兄,自然不能让师弟白受委屈。”

叶云澜不置可否。

他抬袖,纤长五指拨开颊边粘湿发。

沐浴后还没来得及擦干长发贴着后背,令他觉出几分难受,他注视着竹楼敞开大门。

他淡淡道:“师兄好意我心领。只是。师兄以后来寻我时候,可否先敲门再进,毕竟这里,已经并非是师兄自己住处。”

贺兰泽一愣,脸一燥,解释道:“事出突然,师兄一时情急,便径自闯了进来。是师兄疏忽了,以后定会注意。”

他目光顺着叶云澜手而动,看到湿漉蜿蜒乌发贴在这人单薄衣物上,洇开一片透明水渍,勾勒出对方削薄腰线,喉结蓦地一滚。

他迈步走过去,握住叶云澜肩头,沉声道:

“师弟,湿着头发对身子不好,我用灵力帮你弄干吧。”

不容叶云澜开口拒绝,贺兰泽炙热火系灵力便掠过他体表,周身霎时间变得干爽。

叶云澜微微蹙眉。

贺兰泽身形比叶云澜略高,他低头瞧着眼前这人,心头被柔软之意充满,伸手想要伸手替他整理鬓边长发。

却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少年沙哑声音。

“师尊……他是谁?”

“师尊”二字,落入耳中,有些刺耳。

贺兰泽下意识松开了叶云澜,侧过身,便见到不远处竹屏旁站着一个少年。

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这是师弟在药庐所救那孩子?”他道,“看来伤势已好了不少,师弟是收了他为徒弟么?”

叶云澜“嗯”了一声,“沈殊,这是宗门大师兄,贺兰泽。”

沈殊目光停在贺兰泽方才触摸叶云澜肩膀那只手上,歪了歪头,漆黑眼眸看向贺兰泽,缓缓道:“师叔好。”

少年阴郁气质让贺兰泽眉头深深皱起。

“师弟,容我提醒,虽说他只是半成品魔傀,但道门之人,与魔门之物牵扯上因果,终究是不妥……”

却听叶云澜平静道:“沈殊是个听话孩子。收他为徒,我很满意,也并不后悔。”

见叶云澜这样护着那少年,贺兰泽低叹道:“既然师弟觉得满意,师兄也不便多言。他是师弟徒弟,我便送他一份见面礼罢。”

说着便要探入神识到储物戒里挑选礼物。

“师兄不必。”叶云澜阻止他,顿了顿,道:“若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师兄日后有空闲时,可以多来与我这徒弟切磋几番。”

这话是他替沈殊考虑才说出口。

习剑者需要对手,现在沈殊年纪尚小,他体力尚可支撑与沈殊比完一场,可以后待沈殊真正踏上了修行之途,他却没有精力能日日陪着对方练剑,最多是偶作指点而已。

贺兰泽是剑道宗师境,具有化神修为,在他眼中,倒还算是个能勉强入眼对手。

贺兰泽犹豫了须臾,便爽快答应道:“好。那我以后便时常过来与你弟子切磋切催。”旋即话锋一转,“不过,我用剑素来不会手下留情,我可以压制修为与他切磋,却也希望他能承受住我剑意。”

若是旁人叫他去和一个刚开始学剑小孩子切磋,贺兰泽是绝对不会答应。

奈何,叫他是叶云澜。

他对和小孩交手没有任何兴趣,但如果能够藉此机会,能与叶云澜多亲近几分,他非常乐意。

叶云澜:“我相信他可以。”

贺兰泽垂眸审视沈殊,仍是不懂这少年如何能让叶云澜这样关心护持,想了想道:“对了,还有一事,我需要提醒师弟。近来几日宗门一直有人在查探药庐弟子消息,师弟平日里,许是要多注意一些,莫让你这徒弟暴露身份,惹上麻烦。”

叶云澜:“我知道了。多谢师兄提醒。”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贺兰泽轻声道,伸手轻轻抚了抚叶云澜肩,温声道:“多注意自己身体一点,莫让师兄挂心。”

叶云澜侧身避开一步,淡淡“嗯”了声。

眼见已实在没有什么可说了,贺兰泽才与叶云澜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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