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的那刻,整间包房都骤然安静了下来。一时只能听见呼吸声跟皮鞋有节奏地踏过地面时发出的声响。

能有这种效果……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我半闭着眼躺在沙发上没动。

直至来人揽住我的腰,我才迷迷糊糊唔了声,将有些发晕的脑袋一点一点蹭进对方沉稳有力的臂弯里,昂起头甜甜地笑了:“尉昊……你来接我了吗?”

“谁给你灌的酒?”聂文洲脱了外套披在我肩上,随后冷淡地环视一圈,“行了,聚会结束了。”

待其他人作鸟兽散,他伸出掌心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我滚烫的脸颊,就像在逗弄自家宠物般随意。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下巴顺势搭在聂文洲手心——

这人今天用的是偏性冷淡风的深沉木质香,非常禁欲而有质感的味道。

挺好闻。

但这不妨碍我刻意皱起眉,再做作地侧过头去打个喷嚏:“这味道好冲。”

聂文洲敲了下我的脑门:“淘气。”

嗯?!

我撑在沙发上的手气得紧了紧。

居然这么说我,那我就闹到底了。

反正我醉了。

我开始大着胆子瞎折腾,用特别小的力道去隔着衬衣咬聂文洲的肩,鞋子也一点都不心软地踩在这人身上,把他昂贵的西装弄得乱七八糟。

“去你家还是我家?”聂文洲纵容着我的胡作非为,逗猫似的挠了挠我的下巴,“还是你想直接在这儿?”

我被他摸得挺舒服,就软绵绵地哼唧了声,窝在他怀里叫得更甜了点:“尉昊哥哥……”

“然然,你跟谁撒娇呢?”

十分温柔的男声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真慢。

要是再不来接我,我就跟聂文洲滚床单去了,哼!

我维持着陷在聂文洲怀里的姿势没动,装作困惑地晃了晃脑袋,然后用足以让我男朋友听到的音量嘟哝:“为什么……有两个尉昊哥哥……”

“你醉了。”尉昊大跨步走来,手心轻轻搭在我后颈上,“文洲,辛苦你帮我照顾然然了。下次然然再发酒疯,你给我打电话就好。”

居然这么平静……

没吃醋吗?

我非常失望地眨了下眼,旋即扭过头抱紧聂文洲,往看戏的这人脸上用力亲了口:“我、唔……我才没喝醉!”

按在我后颈的力道猛地重了些。

“易然,你认清人再撒娇。”

他一字一顿道,声音骤然冷了许多。

语气往下沉了以后,平日里温柔随和的感觉就彻底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输聂文洲的压迫感。

这感觉似乎有点熟悉,但我并不记得什么时候经历过。

不论怎样,再玩下去大概会惹毛这人。

毕竟他都被气到叫我名,是时候见好就收了。

“到底喝了多少……满身酒气。”见我安分下来,尉昊沉着脸往我唇边递了枚淡蓝色的药片,“路上买的解酒药。你把它吃了,我带你回家休息。”

怪不得这人来晚了,原来是买药去了。

我家男朋友真是体贴。

我有点微乎其微的愧疚,乖乖张开嘴把药片连同尉昊微凉的指尖一起含了进去。

味道甜津津的,无半点苦味。

尉昊浅灰色的眼眸静静凝视着我,程表情淡漠得很,没有因我的吸吮而发生任何变化。

哼!这块木头!

聂文洲那王八蛋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讨好尉昊。待我将药咽了下去,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地低声道:“真不甘心……我当初就比别人晚了一步而已。”

这世上还有能让聂文洲觉得不甘心的事?

我十分好奇。

晚了一步是指什么,又是比谁晚了这一步?

然而没等我开口问个清楚,熟悉又陌生的燥热感就从胃部泛起,以燎原之势席卷了身。

这股火烧得太快,没多久就令我的大脑也混沌起来。

“唔……”我难受地将脑袋埋在尉昊怀里,冲他发没由来的脾气,“我不舒服……你快点带我回家洗澡……”

“然然怎么每次都忘记呢?”尉昊挑高我的下颌,目光温和地对我轻声道,“跟主人说话时要跪下,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常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