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实在太过刁钻,他费劲了半天也没看到。

颉利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掠过房戟精致的足踝,膝弯,大腿和那似乎一用力就能折断的腰窝,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擂动,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巨响。

“没有么?”

颉利发遽然回神,对上房戟疑惑的目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错不错地望着他,连耳膜都险些被巨大的心跳声震碎。

他急忙掩盖起内心的慌乱,重新看向房戟的左腿,果然在靠近腿根处看到了一个紫红色的圆形伤口。

辨认出那是何虫所咬之后,他不禁皱起了眉,“王宫里怎么会有青蝥?”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蛰的?”房戟问,“有毒吗?”

“青蝥多出没于阴暗之地,毒性虽微弱,但人被蛰后久置不理,便会化脓溃烂,”颉利发说道,“殿下不必担心,宫中有治青蝥之毒的药膏,只需日日涂抹,十日后便无碍了。”

房戟听后,了然地点了点头,放下衣摆,“那可否麻烦你为我涂药?”

“我?”颉利发微微睁大了浅灰色的眸子,方才好不容易平缓了些的心跳又一次轰然作响。

房戟看出他的迟疑,摸了摸鼻尖,似乎有些难为情,“你我皆是男子,那个地方……总归是比侍女方便些。”

颉利发听懂了房戟的意思。他是觉得自己被青蝥蛰的位置有些尴尬,不想让女奴帮忙涂药。

随即又听见房戟说道,“在这儿除了你,我只认识兰褚,但总归还是和你更相熟。”

这句话听得他热血充脑,当即回了一声“好”。

颉利发亲自去太医院取回了药膏,遣退寝殿中所有的女奴,只留下他和房戟两个人。

房戟也不扭捏,大方地撩起衣摆,趴在床上露出腿让他涂药。

颉利发用手指揩了些药膏,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半晌才触上那个伤口,便听见房戟“嘶”了一声。

“我弄痛您了么,殿下?”颉利发紧张道。

这句话甫一出口,颉利发英挺的面孔便倏地窜上一片红色,所幸房戟背对着他,似乎并未听出其中的歧义。

“没事儿,你继续涂吧。”药膏刺激到伤口,房戟是真觉得有点儿疼,不过尚能忍受。

颉利发一丝不苟,近乎虔诚地将药膏涂满了整个伤口,仅仅是如此简单的动作,涂完之后,他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背的热汗。

“多谢。”房戟翻身坐起,因为这个小小的帮助,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友善,“今后几天还要麻烦你了。”

“殿下言重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颉利发躬身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告退了。”

他转身走出寝殿,脚步急促,宛若仓皇逃窜。

指尖还残留着药膏的几许粘腻,他走了很远,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凑到鼻端,闻到淡淡的药香。

触碰房戟的腿时那种光滑温暖的触感,此时仍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