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手掌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指节深深的嵌进我的皮肤。

我疼痛难忍,叫出了声。

刹那间,我差点以为他真的捏断我的腕骨,可看着他不肯看我,却还死死拉着我的矛盾反应,我又隐隐意识到他可能是不想让我离开他身边。

我没挣扎,忍着痛,尽量用柔和的声音哄着他,“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走?我不走,关澄,我不走,你别激动。”

被呼叫的护士很快就走了进来,看到关澄的奇怪反应后也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几个护士娴熟的给他打了一针什么东西,几分钟后,关澄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还紧紧闭着眼,陷在枕头里喘着气,紧绷的身体像块硬邦邦的石头。

大力抓着我的手掌如同焊住的烙铁,那一片皮肤都要被融化了,我茫然的看向外国护士,用英语问她关澄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也看到了关澄不肯松开我的动作,于是当着我的面,解释说这是关澄待在治疗中心的后遗症。

这是所谓的电击疗法的后遗症,关澄应该是被进行过针对我的电击治疗,导致他现在一看到我,一想到我,身体就会回忆起被电击的疼痛,也会感到头疼、恶心,或是产生其它的精神障碍。

这是一种非常惨无人道的方法,但可惜的是这种治疗中心仍然存在,并且送进去的大都是同性恋。

为了纠正性取向而不惜毁掉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我也开始憎恨关家人了。

关澄始终都是清醒的,不说话,缺氧般喘着气,等其他人都离开病房,留给我们独处,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看我。

接触着我的掌心在发抖,我猜想他可能正在进行着艰难的斗争。

看到他这样,我也很不好受,胸口的钝痛咬出了洞,“我不会走的,就坐在这儿。”

他还是抓着我的手,颤抖的频率缓慢的下降,但是无法消除。

半晌,他声音沙哑,微弱的几不可闻。

“....我想你。”

只这么一句话,就让我无法抑制的涌出眼泪。

说不出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对他惦念我七年却要遭受这种非人待遇的不忿,是对他被磨平亮光的怜悯,是深海般无法呐喊的心酸与悲伤。

我仓皇的揉着眼,难过的低声说,“关澄,我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失去这么多。”

原本他可以前途似锦,过着与我无关的光鲜人生,可他却受了这么多的苦难。

不应该是这样的。

关澄低喘着与本能对抗,费力的慢慢转过身。

他还是闭着眼,眼皮剧烈的抖动着,然后拉了我一下。

我顺着他的力道,弯下身。

手掌环住我的后背,只贴着一点皮肤,我们面颊相贴。

我听到了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温热的,痉挛的,裹着太多情愫而搅成一团的,通通熏着我的皮肤,渗透进我的身体里。

面颊沾了点热乎乎的液体,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耳畔,呜咽般的低语透着满满的委屈。

“鸦鸦...我想你,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