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孩子你们可以带走。”

殷怜立刻打蛇随棍上,说道:“锦州侯治下有道果然名不虚传,就连手下的将军和参谋们也都个个火眼金睛,明察秋毫。”

结果却听那军官说道:“……他可以让这个小姐带走,但你得留下来!”

殷怜顿时愣住,岳珂刚松下去的一口气也猛然提了起来。

军官说道:“我未必火眼金睛,你却一定是明察秋毫了,竟然连我是参谋都看出来了。”

殷怜恨不得捂住自己这张爱张扬和得意忘形自作聪明的嘴。

“你!”他对岳珂喊道,“想要你侄子的命,就从那边拿根绳子把她绑上。”

他对殷怜的身手还颇为忌讳,竟然指使岳珂去对殷怜动手。

岳珂微微摇了摇头,站在那里不肯动,结果军官竟然真的开始掐小谷的脖子,孩子开始挣扎着发出呼救,岳珂看得目眦欲裂,握紧了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军官拼命,但仍旧看都没看一眼绳子。

殷怜知道,她真的快冲上去了。

军官不了解岳珂。

岳珂虽然写的只是通俗,但她和同样写通俗的苏长恨不同。苏长恨混迹社会已久,讲究的是和光同尘,适俗随时。而岳珂虽然也写书,但她少年成名,衣食无忧,脑子里有的是高山流水,笔下写的是快意恩仇。

无论是书里还是尘世里,从来都是世界向她伸出橄榄枝,而非她向世界妥协。

所以岳珂的笔下是流彩的文字,红尘俗世是她的取材池,却非困住她的牢笼。所以她可以死,却不会轻易地被扭曲和折服。

至少这一刻,她是宁死不屈的。

并不是说岳珂真的那么伟大或者宁折不弯——如果烧毁她的港湾,打断她的筋骨,让她在穷困潦倒之间颠簸,在恶意与背叛之中挣扎,在人间疾苦之中漂泊,也许终有一天,她会佝偻着弯曲背脊,学会屈服。

但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漫长的,驯化的过程。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那个时候,她会成就真正的不屈。

毕竟……她是岳珂呀。

但是此时,说是孤勇也好,说是天真也罢,岳珂是不会屈服的。

事实也是如此。

岳珂对军官说道:“你要是杀了小谷,最好连我也杀了。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想尽办法杀了你!”

军官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毕竟不是真的想杀一个孩子,所以稍稍放松了力道,说道:“你可想好了。我带走她她不一定会死,但是你帮她你侄子就一定会死。”

岳珂说道:“你死心吧!她帮我来找小谷,我宁可救不了小谷也不会转过来害她!”

军官紧紧盯着她,脸上分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施放出来的威压反而更高于严词厉色的时候。

结果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岳珂也在紧紧反盯着他,目光愤恨,看上去就像要冲上来了一样,视线没有一点它移,但是军官身后那些还被绑成了一串的平民原本还因为殷怜的样子而被惊吓到,一直在哭哭啼啼,此时却突然静了几秒钟,然后就有人发出惊呼。

军官眼角扫到殷怜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猛然试图回头,却只听到耳侧传来一句嫌弃的吐槽:“真是白浪费时间夸你。”

然后就眼前一黑。

被抓住的平民们看到那军官倒下,顿时惊慌失措,乱成一团。之前的军官追着殷怜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很多人便以为他也遇害了。如今他们被绑缚,只留下一个恶鬼似的殷怜和疑似与恶鬼一伙的岳珂,他们如何不怕。

明明有七八个人,还有壮年男子,面对殷怜却只能像一群受惊的兔子一般瑟瑟发抖。

岳珂赶紧把小谷抱了起来。

小谷哭着叫道:“姑姑!”

殷怜没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