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星眠指着鼻子骂,这画面程恕想都没想过,讶异于沈星眠的反应,程恕被推开后没有再冲动上前。

沈星眠推完骂完虽然爽了,但马上就后怕起来,默默往后挪了几步贴到了门口,忽然看到程恕伸了手,吓得他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脚上踩的是拖鞋,沈星眠跑几步就要一个踉跄,拼尽力跑出小区后确认程恕没有追来,沈星眠才扶着路边的小树气缓了口气。

家是回不了了,别说程恕在那,就是不在,连个门都没有,也睡不了人。

去找周扬吧,这大半夜的,人家两个小情侣卿卿我我,他去了未免太碍事了。

沈星眠蹲在路口,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助。跑出来时他连手机都没带,更别提身份证,连住酒店都不可行。

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晃荡,沈星眠走走停停,又困又饿还累,夜风吹的他一个劲地裹紧衣服,单薄的衬衫被拉扯的皱皱的,却起不到一点挡风的效果。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沈星眠想着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歇着,就晃荡到了公园,找了排长椅想躺着凑合一宿,可一横下去才发现自己只有蜷着腿才能勉强躺下。

有地方睡觉总比没有的强,沈星眠把自己弓得像个虾米才堪堪躺下,搓着胳膊试图取暖,却收效甚微。

被冷风吹的连打两个喷嚏,沈星眠终于躺不住了,起身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就在人工湖边,风吹的比其他地方还猛,不冷才怪。

屋漏偏逢连夜雨,沈星眠刚起身打算换个长椅,一滴雨水就砸到了脸上,紧接着是头顶,眉梢,然后淅淅沥沥在地上织成了一片。

天气好像总喜欢配合失恋的人,沈星眠本来被无家可归的忧伤冲淡了些失恋的难受,现在雨一下,那股伤心劲就又涌了上来。

公园是待不了了,沈星眠只能重新回到商业街,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想混进哪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都不现实。

沈星眠实在是走不动了,雨水把他从头到脚都淋了个遍,湿漉漉的布料贴在身上连腿都迈不开。眼前不远处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沈星眠像看到救星一样快步走了过去。

便利店门口有几段台阶,正好是雨淋不到的位置,沈星眠拧了拧身上的水,疲累地一下跌坐在台阶上,整个人像重生了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店里正在放《追光者》,唯一的店员边哼着歌边整理着货架,沈星眠靠着门听着里面的歌词,越听就越觉得扎心。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沈星眠抱紧了膝盖,思绪被歌词拉回到初见程恕的那天,当年那神采奕奕的程恕,不就是无意间照亮他的烟火吗,自己就是那仰望着他的泡沫。

可他从没想过,烟火再美也是转瞬即逝,而他这浪花下的泡沫,更是脆弱不堪。

程恕无疑是优秀的,沈星眠直到此时仍是承认的。只是他突然明白,原来不对等的感情,对两个人都是一种束缚和伤害。

五年之间程恕活生生在他头顶种出了一片草原,他不是没有机会发现的,只是一贯的卑微让他从不敢去插手程恕的任何事情,他怕一个不小心就把程恕推得远远的,重新回到他再也触及不到的高空。

程恕恐怕也是吃定自己离不开他,才敢这样胡来吧,沈星眠自嘲的想。店里的歌在单曲循环,沈星眠听了几遍也熟悉了歌词,就在门外跟着一起哼唱,唱着唱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星眠擦也不擦,就任它流,想着今天分手,哭就哭吧。歌词句句戳心,原本一首温暖积极的歌,听在他耳里却异常伤感。

追了程恕这道光整十年,自己这道卑微的影子终于到了退场的时刻。

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沈星眠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却听见店员喊他:“进来坐吧。”

沈星眠瞥了眼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就不好意思地笑笑拒绝了,可店员执意让他进去,实在推拒不了,沈星眠只好跟着店员进了门。

把他安置在落地窗附近的长桌前,店员烧了热水给沈星眠泡了碗面,递到了他面前,笑笑说:“应该没吃饭吧?”

“我、我没带钱...”沈星眠愣了一下,连忙摆手拒绝。

“你要是有钱还会大半夜在路上晃悠吗?快吃吧,我请你的。”店员不容拒绝的把面推到他面前,转身就去忙其他事情了。

“谢、谢谢...”

心里蓦地升起一丝暖意,沈星眠捧着泡面碗,感激地冲店员道了谢,一时鼻酸,眼泪吧嗒吧嗒就往泡面桶上砸。

店员听着他那边动静不对,就凑了过来,一看他捧着一碗泡面痛哭流涕,不由调侃道:“不至于吧,一碗泡面而已,要感动成这样吗?”

沈星眠说不出话,只用力摇了摇头,然后低头磕磕绊绊掀开了盖子,边哭边开始吃面,那样子太过滑稽,把店员逗得哈哈大笑。

吃完了面,店员也没赶他走,反而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几句话之间就听出了他应该是失恋了,尤其是沈星眠一听到歌曲的副歌,情绪就波动更大,就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店员贴心地切了歌,找了条毛巾给他擦干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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