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已经然不在乎犯罪会带给她的麻烦和惩罚,此时的她,与其说是穷凶极恶,不如用穷途末路来形容更加贴合。

未来的日子被厚重蜘蛛网蒙尘封闭,完看不见出口,疯狂和绝望更是沆瀣一气折磨着她的神经,萧言甚至在病态地享受着逃亡带来的快感,跟折磨顾澄一样不断刺激着肾上腺素,那可比她父亲执着的期望和按部就班的生活有趣一万倍。

“三天两夜”萧言站在辉煌的酒店大厅中央,头顶庞大的水晶吊灯之上,是索多玛与蛾摩拉葬于汪洋火海之中的穹顶壁画,堪比人间炼狱的史诗与悲歌如是说道:

“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降与索多玛与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平原,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一切都毁灭了”

黑袍牧师手捧《圣经》念念有词地对着几个虔诚的信徒一一布教。

“如果疾病与罪恶蔓延在土地之上,善良和正义消弭于城邦之中,人们集体在杀戮与欲望中沉沦,而使一切变得毫无希望之时,上帝会赐予众生天火,罪恶之城将在末日迎来属于它的审判!”

高昂的人群右边,深棕卷发的女孩无知无觉地跪在酒店地毯上,坦露的褐色臂膀留下太阳晒出的斑点,她身穿学生制服,膝盖边是酒店大厅提供的自助蛋糕,以及一双皮鞋。

沙发上的男人捧读报纸正襟危坐,然而蠢蠢欲动的鞋尖却出卖了他——

一条乳白色小狗伸出粉红湿润的舌尖舔舐女孩掌心的奶油,她因怕痒而“咯咯”直笑,爽朗干净的笑声与那些中年妇女暗潮涌动的私语截然相反。

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而旋转,顾澄在三个小时前被反复击打的耳朵终于鸣叫起来,她痛苦地捂住耳廓,弯下腰喷射性地呕吐了一地。

“她还好吗?”满头金发的前台惊讶地瞪大眼睛,一边用座机呼叫着后勤,一边担忧地皱起眉头,向从亚洲而来的客人询问道。

萧言斜向下轻飘飘地扫了顾澄一眼,随即漠不关心的调开视线,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在签名的时候附赠了清洁的小费,而后拖住浑身脱力的顾澄离开了。

路过留着洋娃娃一般卷曲棕发的女孩时,对方下意识地抬起头好奇地盯着这个面色苍白的黑发少女正被人踉踉跄跄地往前拽着走,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瞪着灰败的瞳孔,真奇怪……女孩心想。

此时,皮鞋的主人却突然站了起来,用他那塞满烟草和酒水的嗓子沉声道“Dolores……”

“蠢货”萧言刚进屋直接将顾澄一把推翻在床上,脱下外套丢在一边,几近嘲讽道“你连报警号码都按不对,还敢高中就辍学?哦我忘了”她揉了揉眉心后恍然大悟道“澄澄的高中反正都是和别人在床上度过的,上不上都一样”

三个小时前,顾澄趁着萧言加油的时候,慌不择路地跑到公路厕所旁的电话亭里报警。

那时的她浑身发软,濒临崩溃地靠在电话亭上,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哪、要做什么,满脑子只剩下那个程瞪着自己失禁的尸体,睁得那样大,该是死不瞑目的意思吧…于是她停滞思考地按下了110。

不过就算按对了又能怎么样,异国他乡,别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吗?

一回头,就是萧言望向自己的双眸,毫无热度和波澜,随后话筒就被接了过去,转了个方向猛地砸向自己的耳朵,一下又一下。

然而萧言没打算放过她,太过良善的人总是很容易感到痛苦,萧言已经看腻了,她想要点更猛烈的反应,最好一击就再也爬不起来的那种。

“澄澄你就是太滥情,说到底那个女人的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认识她?你知道她有多该死吗?”

顾澄瘫在那低喃道“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比你更该死”

“是吗?”萧言跪上床压在顾澄身上,听着她因为自己的重量而闷哼了一声,一种占有对方的充实感瞬间填满了身心,“那我告诉你个更有意思的事情好了,你还记得给你通风报信的那个女孩吗?她死了”

萧言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顾澄的眉毛,温柔得像在讲一个童话故事“就在她来找你的那天,大晚上的,连个路灯都没有,等凌晨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早就被车胎压得稀烂,黏在地上铲都铲不起来,还是沿着公路找了十几米才找到她的……”

“你撒谎”顾澄无措地晃动着眼球仔仔细细地辨认着眼前的还是不是人,天生微弯的眼角渐渐猩红“你在撒谎”

“看照片吗”

这一句犹如利剑猛烈地插进胸膛,血肉横飞时四周寂静了两秒,随即巨大地爆裂出来“你骗我的——!!”顾澄歇斯底里地尖叫,嗓子直接被撕裂裂,她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缓缓地蠕动着嘴唇,泪水决堤般大颗大颗地从眼窝里渗透滑落。

萧言淡淡道“怪我吗澄澄?明明是你把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卷到我们的游戏里来,是你的自私毁掉了原本属于她的安稳人生,你说她如果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还会心甘情愿地跑来帮你吗?”

“救我……”

“什么?”萧言将耳朵靠向那双蠕动的薄唇,凭着气流猜测道“又是救救你吗?”

她不正常地一笑,随后收起嘴角,一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