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影,彭靖踮起脚仔仔细细地看,等确定了是沈凌志才高兴地冲过去,他自然地拽住沈凌志的结实的小臂,声音里带了丝抱怨:“怎么这么久啊?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找不着怎么回来了。”

两个人慢慢往巷子里踱,彭靖看沈凌志有点颓废,心里大概知道了今天他不太顺利,拍了拍沈凌志的背,安慰他:“没事,才第一天呢。”

沈凌志强打起精神,对彭靖笑了一下,想起来问问彭靖的情况:“你呢?”

“我也没,”彭靖没那么在意,耸耸肩膀,好似他早就预料到了,“那些理发店一听说我是从牢里放出来的就不肯要我。”

他高中上一半就辍学了,在理发店里打工打了好几年,一直到坐牢前他都在理发店里给人洗头剪发。

彭靖看沈凌志兴致还是不高,叹了口气劝他:“你想想,要是你是他们,肯定也不愿意让一个杀人犯给自己打工吧?所以别不高兴了,我们慢慢来,总是可以的。”

“再说了,我们都已经改过自新了,现在从牢里放出来,只要不再犯,就是正常人呀,”彭靖小嘴叭叭叭的,“这么坚持下去总有办法。”

沈凌志被彭靖的正常人论给逗笑了,他看着面前瘦瘦小小的彭靖,总觉得他鬼灵精怪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彭靖的头,附和他:“你说得对。”

“别乱摸啊,”彭靖把被沈凌志揉乱的头发抓了抓,眼神不自然,“好好走路呢。”

两人回了屋,草草吃了面包,彭靖看沈凌志有点闷,把自己的面包揪了一小块下来递给他:“你多吃点吧,我怕你饿着了。”

沈凌志没接,埋着头啃面包,彭靖又说了一次,他瞟了眼彭靖,把人手里的小块面包拿过来反手塞进彭靖嘴里:“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发现彭靖这人话是真的多,小嘴叭叭叭的能说一大堆,沈凌志怀疑是不是在监狱里把他给憋狠了,放出来就报复性地说话,明明两人才认识了两天都不到,他就已经能自然地和沈凌志说这说那。

但沈凌志不烦,他觉得这样还挺好的,有点出狱的实感,有人跟自己说说话聊聊天,这才像个正常人。

吃完面包彭靖催着沈凌志去洗澡,语气着急:“赶紧去呀,等会我们出去走走看看,闷屋里太无聊了。”

沈凌志不愿意:“等会出去又得出汗,回来还得洗澡,浪费水。”

“干什么呀,”彭靖一板一眼地反驳他,“洗干净了出去散步多舒服啊,大不了回来再擦擦,不用沐浴露了呗,都从牢里出来了咱们还不能实现洗澡自由吗?”

洗澡自由,确实,沈凌志被彭靖推着进了厕所,关门前他还再三确认沈凌志有没有带上衣进去。

彭靖说的走走看看就是去附近那个广场看看,这个广场算是S县的地标性建筑,一到晚上就热闹得很,大妈大爷都出来跳广场舞,还有条长廊,上面装了小灯泡,亮亮的,很好看。

沈凌志听着音乐震天,看彭靖高兴地往人堆里凑,还站在广场舞后排学人跳舞,动作跳得又不标准,看起来奇奇怪怪,别扭极了,他被彭靖弄得坐在台阶上憋笑,还不敢让彭靖看见,要不然彭靖又能叉着腰说一大堆。

就这种娱乐活动,甚至不能称之为娱乐活动,就能让沈凌志扫光一整天的疲累,他很久没有拥有过这种纯粹又简单的快乐了,过去的十年,他的人生跌入了最低谷,本以为以后就会一直如此,但彭靖正拉着他一点点往上爬,可能每天爬不了多远,但至少生活正在变化。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凌志都还在认认真真规划第二天要去看看什么职位搞招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旁边躺着的彭靖已经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呼吸声慢慢平稳悠长,他听到沈凌志还在翻身,含糊不清地问他:“你怎么还不睡啊…”

“现在睡。”沈凌志不敢动了,小声地应他,过了会,他又觉得彭靖睡外面不太好,容易滚下去,到时候摔着了肯定很疼,沈凌志又撑着手臂,低声叫他:“彭靖,彭靖。”

“嗯…”彭靖懒懒地应着,“干什么呀…”

“我们俩换个位置,你睡里面,我怕你晚上掉下去。”

彭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他想睡得很,嗫嚅着拒绝:“明晚换吧…我要睡了。”

夏夜里总是有蝉叫,一声一声的,叫得人脑子发晕,沈凌志听着也脑子发晕,他抹了把脸,从床上下去,手从彭靖身下伸过去,把人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呀?”彭靖被吓醒了,不住地挣扎,沈凌志抱稳他,低声哄他:“别动啊,我把你抱到靠墙那面睡。”

彭靖太轻了,沈凌志想,他把人放下来,彭靖立马滚进墙那边,紧贴着墙,一脸防备:“你…你下次不能这样啊…”

“知道了,”沈凌志老老实实地应着,又重复一次,“我怕你掉下去。”

彭靖心里骂沈凌志是直男,可人是为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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