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于做某件事时,便没什么功夫想别的。

玄龙花了整整五日雕好了一个小木人,这期间除去吃饭与睡觉便是刻木头,指尖落下了不少细碎的伤口,他很是认真了,可那小木人雕出来并不细致,不及燕鸢十分之一的美貌。

这样的物件自然是送不出手的。

玄龙默默将小木人放入了殿中的一个空箱子里,准备重新雕一个,非要弄出一个满意的再送与燕鸢,可是如此一来必然又要耗去许多天时间。

他不知燕鸢为何生那么久的气,都五日过去,也该消了才对,若是换做他,便是一日都气不住的。

正午十分,宫人端了膳食进殿中,一一整齐地摆放在圆桌上,完毕正要出去,玄龙叫住了小德子。

小德子挥手叫那几个品阶低的小太监出去,转身看向云母屏风后的男人,微俯下身道:“寒公子有何吩咐?”

玄龙:“阿鸢他……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小德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嘴上却打着幌子道:“寒公子抬举奴才啦,皇上怎可能与奴才说知心话。”

“奴才估摸着皇上又忙上了,所以才不得空过来的。”

“寒公子若是想念皇上了,不如奴才过去通报一声?”

“不必,我只随便问问。”玄龙多少知道人族皇帝日理万机,不可能与自己朝夕相对。

许是自己太缠人了,不过才五日过去而已,怎么就坐不住了呢。

“那没什么事儿的话,奴才就先退下了,您趁热用膳吧。”小德子细声道。

“嗯。”

小德子出去后,玄龙到桌边坐下,并不用膳,而是从怀里摸出一块儿玉坠,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那玉坠被他保管在胸口的暗袋中,每日都会拿出来看许多遍,却不舍得挂在身上,怕不小心磕着碰着,或者弄丢了。

鸢尾的花纹古朴精致,正是燕鸢送他的定情信物。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五日过去,便好像已经很久了。思念过于汹涌时,他看看这玉坠就想起燕鸢当日情意绵绵的笑容,心头的孤独与焦灼便会被丝丝甜蜜所取代。

恍然间,玄龙忽得想起那天清早,燕鸢在梦中无意中唤出的名字,午膳过后,在宫人进来收拾时,忍不住问:“你可知阿玉是谁。”

正在撤盘的小德子一下子惊住了,脑瓜子咕噜咕噜转得飞快……这阿玉不就是皇后的小名儿么,只有皇上会这么唤。

八成是哪里露馅儿了!

小德子思索片刻,对罗帐内的玄龙道:

“回寒公子的话,奴才不知。”

“不过……一年前皇上曾豢养过一只通体玉白的雪狐叫阿玉,后来不知怎得走失了,皇上命人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未找到,为此难过了好久。”

一年前宫中确实有过一只雪狐,也确实走失了,不过那是燕鸢命人从西域弄来哄宁枝玉开心的,雪狐生得乖巧漂亮,燕鸢觉得与宁枝玉相像,便沿用了阿玉这个名字。

伤心的人是宁枝玉,而见宁枝玉伤心,燕鸢便也跟着难过,所以严格说起小德子不算说谎,顶多算是打马虎眼儿,这样一来,即便日后燕鸢阴沟里翻了船也赖不到他头上。

玄龙陷入沉思:“原是如此。”

明日他便去雪山上重新寻一只送与燕鸢。

……

黄昏,鸾凤殿。

宗画每日都会按时过来为宁枝玉诊脉,今日也不例外。

自服用龙鳞至今已过去十日,那30片龙鳞只剩最后一片,今晚过后便要没了,宁枝玉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燕鸢因此焦灼地在殿中踱步,拧眉望着太医的背影道:“你不是说阿玉的脉象越来越稳健了吗?为何他还不醒?”

宗画不答,片刻后将手缓缓自宁枝玉手腕上收回:“回皇上的话,就快了。”

“继续按着方子服药,龙鳞切不可断。”

燕鸢已经打算不再见玄龙了,听他这么说,心头一股火气子窜上来:“朕上哪儿弄那么多龙鳞去。”

“你这庸医,难道除了龙鳞就寻不到别的能治阿玉的药了吗?”

宗画转头面对燕鸢,垂头作揖道:“赎微臣无能,还请皇上降罪。”

若真有别的法子,燕鸢当初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将玄龙骗回宫了,他这会儿也就是发发脾气,等冷静下来,该取的龙鳞还是要去取。

这些天心情烦躁无比,一边盼着宁枝玉早些醒,一边又忍不住想起被自己冷落在乾坤宫的玄龙。

他那日并不是有意对玄龙冷脸的,他是自我厌弃,明明是逢场作戏,怎么就险些沉溺在温柔乡中了呢,若不是那个梦,他恐怕会越陷越深。

他现在只希望阿玉早些恢复健康,这样他就能与玄龙一刀两断。

“罢了,你退下吧。”燕鸢终是泄了气,无力道。

殿门被推开时,玄龙正坐在窗边美人榻上刻雕新的木人,抬头见进来的人是燕鸢,掌心一翻,下意识将东西隐去藏起了。

燕鸢一身银白锦袍,面上一如那天离开时般没有表情,玄龙不知作何反应,便没动,静静看着他走向自己。

“近日可好?”燕鸢停在玄龙面前,抬手触摸上他未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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