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曙转头望向于弦歌,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于弦歌托着腮抬眼与贺云曙对视,轻轻地说:“我的故事先说到这,我想听听你的。”贺云曙没有天真到觉得隔壁包厢坐着厉戎是一场巧合,既然猜得出于弦歌想听什么,他当然要遂她的愿。

贺云曙垂下目光,看着无名指上银色的戒圈,慢慢地说:“他不爱我,娶我只是因为拗不过家里,我都知道。可这么久了,我只是想他能有一点点喜欢我,至少……不是一直把我当做一个好拿捏的玩物,玩腻了就随手丢掉。”这话倒没有掺假,心口的酸苦也货真价实。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于弦歌抬手安抚似的拍了拍贺云曙的手背,低声道:“你还记得昨天我问你的问题吗?

“你想不想……结束这一切?”贺云曙感觉心跳得很快,跟着放低了音量。

“现在,给我一个答案。”

在于弦歌审视的目光里,贺云曙轻声道:“我迫不及待。”

于弦歌终于笑起来,从坤包里摸出只烟盒,扣动机窍,拿出一只香水小样似的透明玻璃管,递给贺云曙。

贺云曙接过那玻璃管,注视着里面淡粉色的液体。他知道这东西叫“情热”,也知道用了它会有什么后果。这种危险的信息素药物能催动oga进入发情状态,灼烧、酸软、焦渴,除了丢掉理智的交合外再无其他所求。因为数月前的夜晚,酒吧街偷钱包的贼就是用这东西暗算了他,如果不是厉戎适时出现……

那天之后,贺云曙做了简单的调查,才知道情热明明是禁药,却在黑市暗暗流通着。

于弦歌轻声道:“这东西叫情热,是用心不良的alpha发明出来用在oga身上的。可他们没想到,alpha和oga本就像一枚硬币的正反面一样优势互补,对oga有用的药物反过来也能用在他们身上。”

“加一滴oga的血,情热就会变成另一种药物,它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变alpha的信息素,让他只能发出oga的气味。”

于弦歌红唇微扬:“吕思铭不是用这玩意让我失去理智,拍成视频威胁我不跟他离婚么。那我也让他尝尝这滋味。”

离谜底近了许多,贺云曙感觉自己把玻璃管攥得越来越紧。

这样看来,这药物并没有强大到彻底改变一个已分化alpha的生理结构,而是能够使alpha的信息素发生了改变,剥夺了他重要的身份标识,在其他人的感知里他就是一个oga。也就是说,再也无法对其他oga产生性吸引力。

贺云曙低声道:“不可思议。”

“它或许也可以帮你”,于弦歌从回忆的状态中抽离出来,语气好像讨论菜谱一样轻描淡写:“我推荐配巧克力,色味都没有异常。除非用紫外线灯下,不然不会发现的。

“我知道了,谢谢姐。”贺云曙捏着那透明的玻璃管,在灯下晃了晃,慢慢扬起一个冷冷的笑。先用丈夫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与其他人厮混的事实把自己推到悬崖边,再用这支透明的玻璃管递来橄榄枝,他怎么能不接着呢。

于弦歌显然放下心来,低声叮嘱道:“你小心自己不要吃到,oga如果吃了可能会引起信息素紊乱。”说完,她在两人杯中都斟满酒,笑着举起酒杯:“敬即将到来的自由。”

*

“少爷,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听人通报贺云曙回来了,王绣睡衣都来不及换掉,披着件外套就迎出来。自从回门宴那天之后,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贺云曙,一见他便很满面笑容:“老爷夫人都还在邻市处理事务没回来呢。”

贺云曙亲昵地挽住她:“绣姨,我知道,我回来不是找他们的。”

“那是……”王绣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厉家那大少爷看起来不像个好脾气的,该不会是吵了架,少爷才会招呼也不提前打一个便突然回来。

贺云曙搪塞道:“想绣姨做的菜了嘛,给我做份宵夜好不好?”

王绣看着贺云曙长大,听他撒几句娇哪里还顾得上盘问别的,连忙道:“绣姨这就给你做去。”

贺云曙倒是真的腹中空空。离开玉龙馆之前,他借故去卫生间把吃喝进去的东西都催吐了出来。他接了于弦歌的橄榄枝,但并不打算信任她。吐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的时候,香香那句“相信你男人”冷不丁地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凄惨。

好在这会儿面前有王绣端上来的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铺着金黄的蛋,整片的卤牛肉,撒着翠绿葱花点缀,鲜香得连舌头都要一并吞掉。

贺云曙一边往嘴里送,一边想起不久前的某个深夜。他下厨做的面,卖相滋味比起眼前这碗差得颇远,厉戎却吃得很香很香。

不可以再想他。

王绣看着小少爷吃着吃着忽然用力甩了甩头,有点莫名其妙,连忙道:“少爷还想吃点什么?”贺云曙端起碗连汤都喝干净,摇了摇头:“绣姨,我吃饱了想回房间睡觉,绣姨辛苦了,也快去休息吧。”

王绣应了一声,又被贺云曙叫住:“对了绣姨,家里有紫外线灯吗?”

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还保持着贺云曙离开时的样子。他返身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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