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没等来风嘉佑的再一次上门,反倒是等来了风嘉佑要成亲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时,南瓜正在厨房备菜,这段时日在温府里住着,好吃好住也有人伺候,可就是忍不住想到风嘉佑,为了不让自己总是想到那人,他只能让自己忙碌起来,而他又不会别的,便只能在后厨忙碌。

再加上沈墨也刚回来,他想着多学几道菜,便时不时同他请教,做了一些自己研究的菜品让沈墨品尝点评,再根据沈墨说的作出调整。

而京城这个大地方,温府只有几家首饰铺子,如今温玉书人住在京城,自然心思也放在京城,打算也在京城开一间福兴酒楼,不过,想要在此开酒楼比较麻烦,得各方打好招呼,先不说酒楼的选址,没点能耐出再多的银两也开不起酒楼。

温玉书行动不便,这下小事自然也就交给了沈墨,沈墨要么不出手,一出手绝对办得漂亮完美,很快就办妥了这事儿,接下来就是负责整装酒楼以及招厨子的事儿。

而一直住在温府的南瓜自然就成了京城福兴酒楼的掌勺的第一人选,他拼命研究新菜式,一来是为了让自己忙碌,不再有闲暇时间去胡思乱想,二来也是想要帮助福兴酒楼迅速在京城站稳脚跟。

京城与良贤镇那个小地方不同,多的是有钱的达官贵人,若是酒楼的饭菜味道好,很容易便扬起名声,多的是人会慕名而来,就算价格贵了些,也有的是客人,但你得做好每一道菜,吸引客人。

新的福兴酒楼准备开业,南瓜自然当仁不让。

可就在这个时候,丞相府要办喜事的事儿传扬开来。

丞相府住的人并不少,有几房人住着,南瓜不愿相信是风嘉佑本人要娶妻,在听到厨娘们聊八卦时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是丞相府上何人要办喜事?”

“回南公子的话,要办喜事的是当朝丞相,风丞相。”被问话的厨娘不知南瓜与风嘉佑之间的瓜葛,微微一愣后,连忙笑着回答,语气殷切,带着几分讨好。

毕竟,南瓜虽然身在厨房,可人身份矜贵着呢,是温府主事人的徒弟,与她们可不一样。

那一瞬,南瓜只觉脑中一声轰鸣,什么也听不进去,身子猛然一僵,握着菜刀的手没握紧,不小心切到了另一只手,顿时砧板上鲜血弥漫。

其中一厨娘脸色未变,惊慌道:“南公子,你的手,快快把到放下,流血了。”

厨房里一阵“兵荒马乱”,南瓜不知自己是何时出的厨房,也不知自己的手上的伤口是何时包扎好的,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了院子外的树下。

如今天越发冷冽,前两日还飘起了雪花,懂的人忍不住多拿几个汤婆子暖手,在厨房因总是备着炭火,又时常在油锅热气边徘徊,厨房里帮忙的人也多,倒是不觉着冷。

到了外头,面对阴沉沉的天,偶尔飘过的寒风,便忍不住浑身打哆嗦。

但最让他觉得寒彻心扉的不是着日益阴冷的天,而是风嘉佑即将成亲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他如坠冰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丞相府里绝对的话语权自然是在丞相风嘉佑身上,风嘉佑若是真的不想娶妻娶夫,即便是上头的老夫人压着,也无可奈何,这点南瓜很清楚。

所以,风嘉佑要成亲,那必然是他自己愿意的,那也便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他曾经对他许下的承诺,都不作数了,他都要娶旁人了,又怎么还能作数呢?

脑海里一幕幕会议着他和风嘉佑美好的曾经,男人的体贴、男人的温柔、男人的霸气,男人的一颦一笑,男人的一举一动,皆如烙印般,深深地烙刻在他的心里,擦抹不去,想要将之从心里拔出,心就会血淋淋的痛,仿佛生生从心口剜了一块肉出来。

原以为被风老夫人刁难、看不起,便已经苦涩难忍了,可相较之下,那些压根算不上什么,远门如此刻来得痛彻心扉,伤心欲绝。

他就那样不修边幅地坐在光秃的树下,面色憔悴,神情哀戚,眸子泛酸,默默垂泪。

起先还有丫鬟劝他回房歇息,可他如雕塑般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丫鬟的话置若罔闻,丫鬟无可奈何,便只好退开,转而去找温玉书。

温玉书被小月搀扶着过来,行走慢了些,所以抵达南瓜院子时,天上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南瓜似乎毫无察觉,傻愣愣地站着,脸上满是泪痕,见到温玉书的那一刻,更是泪流不止,似断了线的珍珠,他声音沙哑哽咽,“师娘,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说完下一句,人突然往旁边倾倒,若不是院子里有人在,及时接住他,南瓜怕是要摔个好歹。

人被抱回了房间,沈佑不在,便只好差人去找大夫上门,好在只是急火攻心,大夫给他施了针后便留下了方子,沈佑的药童负责煎药,服下后,倒也并无大碍,只是眼角的泪就没停过。

也就温玉书在的时候,他拼命克制,不让眼泪滚落得厉害,温玉书一回房休息,便哭成了个泪人,边哭边让屋内伺候的丫鬟星儿莫要再去叨扰温玉书。

温玉书肚子越来越大,过不了一会儿,就会疲惫,他想与南瓜好好聊聊,可南瓜显然不想说话,就是开口了,也都是让人心疼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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