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沉沉,树影婆娑如鬼魅。

向心宫前一如既往森冷,少有宫人踏足,落叶枯枝铺满小道,萧瑟寒风中似乎还能听到那些枉死弃妃们的幽怨哀泣。

男主就一直被摄政王扔在这座废弃冷宫中生存,自小饥寒交迫,受尽冷眼。

说起来他性子安静阴沉,大约也是因为在冷宫待太久的缘故。

前些日子,权霄南下时,遣走了大部分的银羽卫,还有意让小元宝将宫中势力一点点交给他,他权掌控了皇宫,才得以搬回养心殿居住。

不过,他算是可怜,没来得及过几天好日子,权霄就回来了。

如今养心殿被权霄霸占着,偏殿也不许他住,他只能又卷卷铺盖搬回冷宫。

向心宫是原主特意为皇帝挑选的“好住处”,整座冷宫最破旧的地方,房顶都缺了一小半,奢华这种东西绝对不存在,家徒四壁,四面漏风,窗户用纸糊,殿门用草帘,唯二的家具便是一张木榻、一对批改奏折用的小桌凳——这还是年幼的皇帝自己找废木材拼凑起来的,凄惨到人神共愤男默女泪有木有。

权霄也不喜欢来这边。

因为这里是虫鼠和蝙蝠的天堂,他每来一次都会踩死一只小强。

要不是男主作死他才懒得跑这一趟。

权霄避开巡逻侍卫,走进向心宫时,男主正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油灯被打翻在地,点燃了奏折,灼灼火焰中少年帝王正无力挣扎,脊背痛苦地佝偻蜷缩,怎么都爬不出来。

权霄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掌凌厉冷风扫出,瞬间便熄了烈火。

少年帝王大约是察觉到有人进来,拼命伸出手,拽住权霄剪裁精致的衣摆:“救......”

他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裸露出来的苍白手腕迸出一根根青筋,长发被汗水濡湿,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虚弱。

权霄俯视他片刻,到底是软了心肠,蹲下来,轻拍他脆弱的肩膀:“你又怎么了,陛下?”

谢胤心回答不了,他正在竭力克制着体内经脉暴动,但仍有黑色纹路在他面孔上蔓延,如同鬼符一般,狰狞而诡异。

“这是身中蛊毒的症状。”

权霄声音淡淡,也不管他听没听道,能不能说话,便兀自决定:“继续放任不管,你会经脉爆裂而亡,本座现在要替你驱毒。”

他将谢胤心从地上抱起来,轻放在木榻上,拍去他衣上沾染的灰尘,将他脖颈上的长生锁摘下来。

长生锁具有部分防御功能,会阻碍精神力治疗,这次不能用了。

“陛下,待会有点痛,忍着,不要发出声音,晓得么?”

谢胤心费力睁开半只眼,视线没有焦点,好半天才看清是他:“......谢、沅?”

“是本座。”权霄拍拍他的脸,将手掌一侧递到他唇边,“咬着。”

谢胤心脑子混沌,反应不过来,睁着黑白分明愣愣看他。

权霄屈指弹了下他脑瓜崩:“本座叫你咬着,听得懂人话么?”

“咬着”两个字谢胤心听见了,呆呆阖下牙齿,抿住权霄白皙的掌侧。

嘴唇上传来的触感柔软而细腻,像番邦进贡的上等荔枝肉,谢胤心只在小时候有幸尝过一次。

他忍不住伸出舌尖,想舔一舔。

可惜还没来得及,下一瞬,剧痛便席卷身。

“唔!”他闷哼一声,猛一下咬到了自己舌尖,麻痛传遍身,眼角立刻溢出泪水。

权霄无语:“都跟你说了疼,你还不小心,让你咬本座,你咬自己干什么?蠢不蠢。”

谢胤心疼得意识都不清醒了,机械地转头,眼眶通红看他。

他还处在少年过渡青年的阶段,面孔漂亮又俊美,像枝头半红的甜果,带着一半青涩和一半成熟,两种气质交混在一起极度诱人,尤其是这样眼眶含泪示弱地看着你时,那种吸引力更加致命。

权霄看他片刻,妥协:“看在你好看的份上。”

他暂停了治疗,手指伸进谢胤心嘴巴里,撬开他紧闭的牙齿,让他松开自己舌尖,咬紧自己手掌。

谢胤心有些愣,大约是震惊他的大胆,甚至忘记了反抗。

“本座要进去了,陛下,准备好。”

谢胤心来不及深思,身体突然一股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有什么捉摸不住的奇怪东西顺着权霄的掌心流进了自己体内。

他惨叫一声。

“疼......谢沅,你在干什么......”

“闭嘴,别叫,引来侍卫怎么办?实在忍不住,便咬紧本座的手。”

精神力灌体的剧痛非比寻常,痛感无异于生生撕裂魂魄,他就是怕男主忍不住。

不过谢胤心自小所受折磨太多,早已习惯剧痛,咬紧他的手掌生生将痛楚咽回了肚子。

权霄将他揽进怀里,加快进度,精神力尽数灌进他体内,化作丝丝缕缕密网,在他经脉中迅速冲刷而过,裹住毒素逼出体内。

片刻后,谢胤心呕出一口漆黑血块,面部黑色纹路渐渐消失。

“好了。”

权霄将他唇上残血揉弄干净,散落的长发勾至耳后,“陛下,南疆蛊虫危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