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染血的惨白面孔骤然暴露在眼底,权霄双眼紧闭,气息无,蜷缩在马车里。

四五枝羽箭贯穿他胸口,黑铁所锻造的锋利剑尖一滴滴往下淋着血。

谢胤心动作顿住,喜色僵在眼底。

“皇......叔?”

权霄没有回应。

那个男人没有再愤怒地睁眼骂他贱种,他甚至没了呼吸,没了心跳,躯壳冷得像冰,如同死了一样安静、漠然。

谢胤心手脚冰凉,失神地瞪着眼,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一瞬间,现实与梦中凄惨的景象重叠,男人身下流出的血弥漫到他眼里,将他的世界染成罪恶的血色。

他又感受到了那种撕心裂肺无法呼吸的剧痛,无力到令人作呕。

“不......权霄,你不能死、朕还没报仇,你怎么能死......朕不许......”

谢胤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克制住心头恐惧的,他爬进去,把权霄抱起来,朝外面怒吼喝:“传太医!快!”

......

摄政王归京途中遇刺,重伤垂危,天子震怒,命太医即刻抢救,宫里一时间乱成一锅粥。

祝明诚眼见权霄被皇帝抱进宫,松口气,正欲驾车离去,却被人拦住。

他一挑眉:“安安,你又要干什么?今日堂哥事情多,可没空陪你去玩。”

“堂哥先告诉我,权霄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遇袭受伤啊,你看不见么。”

“我不信,他身边有那么多银羽卫,怎么可能受伤?你们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祝明诚笑出声,驾车行到他跟前,用马鞭棍子抬了抬他下颌:“安安,你怎么总是执迷不悟呢,我告诉你,祝家能有今天这个地位,你祝砚安能安安稳稳做这个大学士,无非就是仗着摄政王威名显赫,他就算有什么阴谋,咱们也要帮他干活,懂么?”

“胡说八道,你当我是你这不学无术之人么?我祝砚安走到如今,哪一样不是靠我自己挣来,和他权霄有什么干系!?”

祝明诚乐了,伸手去薅他的头发:“安安呐,我说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知不知道你屁股底下坐着的殿阁大学士到底是个什么位子,就凭你......”

一旁沈家睿眯了眯眸子,上前一步,抓住祝砚安腰带往后一拉,把人拽到自己身后。

祝明诚摸了个空,眼神落在他身上,微冷:“沈都督,什么意思?”

沈家睿抱拳,神色平静:“祝大人,您不要去北镇抚司复命了吗?”

祝明诚皱起眉:“别乱说,本官隶属户部,和北镇抚司有什么干系?”

“哦。”沈家睿笑了下:“那可能是我弄错了,祝大人不是有事?请吧。”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祝明诚狐疑地打量他一眼,心中不安,又看见他身后祝砚安还一脸懵懂,气不打一处来。

这蠢弟弟,什么都不懂,估计到时候被人生吞活剥了,还笑嘻嘻凑上去跟人称兄道弟。

祝明诚翻了个白眼,懒得管这个傻孢子,驾车去了京郊一个别院。

北镇抚司总兵凤和雪,正在前厅等他,怀里抱了一只雪白的幼犬。

“人送给陛下了?”

“是。”

“什么反应?”

“陛下......”祝明诚有些迟疑,“陛下似乎很担心。”

何止担心,简直入魔了,陛下就差掐着太医脖子让他把人救回来。

这其实不应该,说起摄政王的暴行,受折磨最多的莫过于陛下,按说他恨死摄政王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担心他性命呢?

凤和雪倒不怎么惊讶,垂眸拨弄着掌心幼犬的柔软爪垫:“陛下已经被王爷拔了尖爪爪牙,没了血性,就像这家养的狗一样乖。”

他把小幼犬抱起来,给祝明诚看:“你不觉得么?”

祝明诚不语。

陛下就算乖,也不是对他们,他可没忘记陛下对待自己的敌人有多狠辣。

“不过,陛下这个反应,王爷大约要怀疑了。”

凤和雪将幼犬丢给一旁侍女,起身走到他面前:“处理干净点,林冶平也杀了吧,埋伏一事就说是陛下做的,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祝大人,你明白吗?”

祝明诚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提心吊胆应下。

......

360收回监听器,轻而易举就猜出他们的打算。

权霄南下,本该是皇帝拢权的好机会,可他却迟迟不动手,言辞间还有维护摄政王的意思。

一门心思想着夺权的凤寅自然着急,便派人设计出这么一出栽赃嫁祸,想挑拨权霄和皇帝之间的关系,逼迫皇帝做出抉择。

当然,如果真的能杀了权霄,那是再好不过。

也就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男主没什么关系。

男主在权霄南下期间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就是派人来截走他的赈灾物资,至于害权霄受伤——那还是他手下人自作主张。

这些事都发生在剧情之外,权霄并不知情,他一直以为男主是真心实意想杀他。

360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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