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鸡,幺鸡?”

睡梦中,孟肴听见有人在叫他。.“幺鸡”——刘泊给他取的外号,后来同学也都这样称呼他。

“幺鸡?”没有得到回应,那人以为孟肴睡熟了,便低声诡笑了起来,说道:“来来,给你们展示一下,幺鸡的‘神器’!”一双手伸过来拽他的被子,而后是更多双手。孟肴拼命地想要挣扎,却连眼睛也睁不开。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孟肴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可是他的身躯仿佛一具尸体,毫无反应。

被子已经拽落了,那些恶意而冰冷的手又伸向他的裤子,一层层扒拉下他的盔甲。

“不要,不要碰我!滚开,滚开啊啊啊!”

最后一层内裤也被脱落下来了。一瞬间,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下一秒,疯狂的大笑沸腾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我是穿越了吗!”

“这你妈是太监吧!”

“牛逼牛逼,真他妈神器,哈哈哈哈哈......"那些人的手放在了他可怜的**上,在他那只软塌塌的迷你**上反复拨弄,又去扯那仅有的几根稀疏浅淡的体毛。

孟肴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小时候比赛撒尿高度,他总是垫底,还老被嘲笑叽叽小。后来,他便学会了避开人群方便。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各种第二性征却迟迟没有出现。反而是皮肤越发白皙柔软,脸蛋也是圆润且饱满,并且......

“来,上边还有个彩蛋!”最初呼唤孟肴的那人转而开始扯弄孟肴的上衣。衣服缓缓被推了上去,孟肴内心的绝望也一寸寸增长。是的,孟肴还长了胸。虽然并不高耸,但也足够引人注目。平时他都会穿上抹胸,睡前才会在被子里偷偷脱下放松。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让我死!

孟肴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得呼吸,窗外雨已经停了,连乌云都已经散去,从窗口偷渡进来一抹月光,横斜在孟肴的被子上。这是周末,孟肴的三个舍友都回家了。孟肴的家太远,周末也有兼职,平时不大回去。

日记本是孟肴的小秘密,孟肴还有一个大秘密。

他患有Klinefelter综合征——俗称先天性**发育不。父母去世以后,他与奶奶靠着低保相依为命。.他连打雄激素的钱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藏起来。想方设法地藏起来这个秘密。

可是他还是被班里的一位同学发现了。那个人叫刘泊。他威胁孟肴。为了守住秘密,孟肴可以是人,也可以变成任人使唤的畜生——幺鸡,是刘泊取的名字,邪恶的用意。

一开始,是很简单的小事。

“幺鸡,你去帮我买瓶水。”

“幺鸡,这个作业给我抄抄。”

“幺鸡,晚上翻出去请我上网。”

“幺鸡,帮我做值日。”

......

孤独的孟肴,甚至生出“朋友”的错觉,这让他自欺欺人地找到一丝温暖。在命令之下,他渐渐麻痹。

”幺鸡,考试的时候把答案写在纸上。”

“幺鸡,明天想办法给我带包烟。”

“幺鸡,明天拿两百块钱来。”

“幺鸡,么鸡......”

孟肴发现,同学的眼神渐渐变了。他们学着刘泊随意使唤孟肴,他们开始堂而皇之地使用孟肴的东西。在孟肴身上,他们把“偷”和“抢”叫作“拿”。谁要是不顺心了,还能按着孟肴揍一顿发泄——反正他从来不会还手。

恶意一旦敲响了钟声,群体都将在不知不觉中走向崩坏和失控。从众是人的天性,无论好坏。

孟肴醒来就不大睡得着了,他翻了个身子坐起来,伸出手从枕头下面掏出来那本日记本。日记本上有些淡淡的余温,他捧着日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干燥的纸张,借着月光,他又开始重温这段他已经读过无数遍的文字。

[借你的本子记录一下,谢谢。

星期五雨

逻辑

问:北极经常下雪,下雪的地方动物是白色的。北极熊是什么颜色?

答:我见过的熊都是棕色的。

问:假如你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是黑人怎么办?

答:我没见过有人早上醒来变成黑人。

给定一个假设,按照逻辑便可以进行下面的议题。连假设都不肯做,那便无法拥有理性。]

这段文字写在孟肴最后一篇日记的下一页。这字迹铁画银钩,笔锋洒脱,竟有种古人遗风。孟肴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字体,一笔一划都是成熟的收放自如,应该是下过功夫苦练。大概是一个老师写的吧?

那么今天这个塑料防水袋,也许是这个人为了保护这篇笔记才用上的吧。纵使这样,孟肴内心也升腾出一种奇妙的柔软。

明明是自己的日记本被人侵入,可是孟肴一点也不生气。也许是他孤独太久了,也许只是因为那一声“谢谢”。孟肴已经太久没有听见这个词了。

他轻轻地抚摸着日记本的边缘,揣测着这篇日记主人的心情。他的文字很理性,甚至有些没头没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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