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宋谨基本没有管过宋星阑,除了监督他吃药和吃饭,其余时候宋谨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代码、修片和看书,他不知道宋星阑都在做什么,只要不惹事,宋谨一律无视。

对于宋星阑来说,最让他头疼的事情大概就是洗衣服,上次那件因为睡在田里而沾满湿泥的黑色卫衣,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哼哧哼哧地洗了一整个下午,又因为不会拧衣服,所以那件湿淋淋的卫衣挂在二楼晒了整整四天都没有晒干。

宋谨不用洗衣机,一般都是自己手洗,每次洗衣服的时候,宋星阑就抱着洗衣盆站在宋谨身边看他洗,等宋谨洗完了,他再站到水池前洗自己的衣服。

今天的活不多,宋谨在电脑前坐了没多久就弄完了,葡萄柚在一旁睡觉,宋谨起身出去,想洗点水果,他一般把水果洗好了放在厨房,宋星阑会自己偷摸着过去拿了吃,吃完了宋谨就再添上。

他路过小房间的时候,看见房门虚掩着,宋谨顿了顿,轻轻推开门。

一圈杂物之中,宋星阑正支着膝盖坐在那张小床上,窗帘半拉,他就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秋日午后的太阳暖黄,光晕照在他少年气犹带的侧脸上,空气里飘扬着细碎的尘埃,一切看起来静谧且孤单。

宋谨想到了从前自己住的那间阁楼,小的时候,每次放假,母亲几乎都不在家,因为她要工作。宋谨就坐在床上看着对面那个斜斜的大天窗,也会有阳光照射进来,满目浮动的尘埃,当时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已经完不记得,或许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孤独地在发呆而已,等到太阳落山,母亲就会回家,给他做晚饭。

就像宋星阑现在一样,没有人可以说话,没有事情可以做,在那些冗长的空余时间里,一个人发着愣慢慢捱过,等到吃饭时间,就开开心心地跑出房间看宋谨做菜,而宋谨每次都不太会理睬他。

宋谨想到这段时间里的一切,宋星阑总是在他面前主动而积极,想要帮他做任何能做的事情,虽然每次都会遭到宋谨的拒绝和冷落,但他的热情似乎不会耗尽,总会在看到宋谨时露出快活的笑容。

宋星阑多伦多公司那边的人跟宋谨通过视频,提出想看看宋星阑,然而宋星阑面对着摄像头却只是一脸茫然,不断地问你们是谁,对面那几个国内集团里从前的老员工满脸叹惋,眼眶都红了。

原本是公司年轻的核心领导人,现在却只能像只被囚禁的小狼一样,每天坐在狭小的房间里,孤零零地看着窗外,等待着晚饭时间到了,能够跟自己的哥哥说说话。

宋谨缓缓眨了眨眼,他不同情宋星阑,他只是觉得很无奈。

如果宋星阑没对他做过那些事,哪怕他们从小到大只是以陌生人的形式相处,到了这一步,宋谨也会竭尽所能地悉心照顾他、陪伴他,因为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可是宋星阑曾经真的毁了他,身体和尊严,那是不争的事实,以至于就算他现在完是另一种模样,宋谨也依然难以说服自己去释怀。

宋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星阑。”宋谨叫他。

宋星阑猛地转过头,先是惊诧了一秒,然后瞬间就笑了起来:“哥,你怎么,怎么这么早,就,就出来了?”

他下了床穿好鞋,走到门边,低头看着宋谨,认真地问:“是,是有什么事吗?”

宋谨往后站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宋星阑的目光太直白,宋谨别开眼,说:“你要出去走走吗。”

宋星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问:“出去吗?”

“就是随便走走。”宋谨淡淡地说,“去摘点明天要吃的菜。”

“去,去!”宋星阑用力点头,眼睛亮得不可思议,“我,我跟哥一起,一起去。”

下午的天气仍然很好,宋谨带着宋星阑去摘了点菜,后来宋谨看着蹲在地里的宋星阑,问他:“你要不要剪头发。”

宋星阑的头发有点长了,有时候会盖住眼睛,洗头也麻烦,要避开伤口,他来这里只洗过一次头,因为伤口还没有完愈合,所以是宋谨帮他洗的。

“要。”宋星阑点点头,“可以剪。”

宋谨于是带着他去了村里的理发店。

理发店老板跃跃欲试:“小伙子想要个什么发型啊?”

宋星阑立刻看向宋谨,宋谨说:“直接剃平头吧。”

“剃平头。”宋星阑帮宋谨向老板重复了一遍,好像这根本不是他的脑袋,他完不在乎要剃什么发型,宋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头上有伤口。”宋谨站在门边说,“叔叔您稍微小心一点。”

“行行行,你放心。”

宋星阑剃头的时候不老实,老爱从镜子里偷看宋谨,怕他把自己丢下,老板已经无数次把他的头扳正,然而还是没用,最后老板没辙了,说:“小宋,你过来吧,你弟他看不见你不行,你站这边来。”

宋谨把目光从远处的山上移回理发店里,和镜子里的宋星阑对上了视线。

宋星阑在镜子里对他灿烂一笑。

剃完头后,理发店老板对宋星阑连连称赞,说整理他是自己经手的最好看最帅的一颗头,搞得宋星阑在出门后还沾沾自喜,跟宋谨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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