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冥道:“不吃了?”

嘴中的桂花糕还未嚼碎,被干咽下去。

玉衡君手脚僵硬,坐在木头椅子上,就差气都不敢喘。

他怕殷冥,这是那几百年来里,刻进骨子里的。就如同他现在发颤,不受控制。

殷冥不言,玉衡君更不会开口,一时间屋中着实太静,玉衡君能听到床上娃娃平缓微沉的呼吸声。

片刻后,玉衡君手上一沉,殷冥往他手上放了东西,冰渗渗的指尖儿划过他掌心。

玉衡君脑袋里轰的一声,当即打了个激灵,若是他头发短些,怕是都要竖着了。

殷冥淡淡道:“饿了?吃吧。”

玉衡君捏着手上物件,那形状,是块桂花糕。

“不饿了?”

一句话,玉衡君把整块桂花糕囫囵个吞了。

玉衡君刚咽完,殷冥又将装了甜物的盘子放在他手上。

“继续。”

没有水,再好吃的点心也都觉出些腻,可玉衡君还是把盘子里的吃干净了。

殷冥道:“你很怕我。”

是句断论,并非问他。

玉衡君喉结上下滚动,终是憋出一句:“魔界麒麟帝,几人不怕呢?”

旁边的人嗤笑道:“怕?”

玉衡君点头。

“你知道如何是怕么?”

那声音忽的近了几分,似乎是贴在他耳边了,玉衡君腿肚子一抖,险些就往后栽了。

殷冥道:“旁的奴才,若是真怕,方才那样,都是直接跪下求罚。”

玉衡君这才想起,以前他毕竟也算个仙籍,偶尔去天界转转,天宫中的侍从和下等仙,似乎确实是动不动就爱给人跪下。

只是他玉衡仙君从来都是被人跪了,伸手把人扶起来的角色。就连和老天帝碰了面,也不过作一个揖。

玉衡仙君绝不是跪来跪去的人。

玉衡君一想到这,竟是猝不及防从凳上起来,“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麒麟帝息怒,是我……”玉衡君想了想,既然要装,那索性便装到底了:“是奴才初来乍到,还不懂规矩,绝无下次。”

玉衡君跪的四肢贴地,头还特意往下垂了垂,颈后露的明白,也叫人看的清楚。

玉衡君跟殷冥师兄弟这么久,怕是这世上没谁比他更明白他这师弟的脾气。

殷冥这人,煞气和疑心病都极强,平日里人也阴沉,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忽然同他一个“下人”讲这么多话……

他在试探他。

玉衡君估摸着殷冥这个疑心重的约摸是看清楚了,刚要抬头,脖颈就被人按住了。

玉衡君一个哆嗦,不敢动了。

冰凉的手指尖儿划过他后颈,指甲在他颈后的疤上搔弄,竟是越来越用力,玉衡君疼拧了眉头。

当年玉衡君被挖了颈后的腺囊,如此狰狞血淋淋的口子,血竟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了。

三界的医师都束手无措,没了办法,玉衡君这几个好师弟才闯了药王谷,把逍遥仙给捉来了。

玉衡仙君被关了四五百年后,避世不出的逍遥仙才知道他给几个小畜生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逍遥仙看到老友颈后的口子,骇的手脚发冷,当场就掉了眼泪。

玉衡君当时本也没剩多少气,直接就同逍遥仙讲:“你让我死了最好……”

都那个情形,殷冥还红着眼还恐吓:“你若死了,我叫整个药王谷都给你陪葬。”

玉衡君当时还想,药王谷里统共就逍遥仙一个活人,说的这么大个阵仗,不如直接说让搞死逍遥仙更好要他理解。

后来逍遥仙费了老大力气才把他救回来,玉衡君刚清醒,三人中又有人问了逍遥仙,他这脖颈后的伤痕能否平整。

逍遥仙冷着脸说:“这可是个人,就算根底好些,也修炼到了纯阳境,自愈力比常人好些,也并非不伤不死,如此大个口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留下痕迹的。”

几人偏不信邪。找来了顶好的仙药,也没能把那疤去了。

再后来,玉衡君跳过瑶池,逍遥仙把他救回来,可他身上被瑶池水灼伤,大大小小留了不少疤。

逍遥仙给这才同他说,其实多深的疤他也能平,当日不过是想提点那几个小畜生几句,叫他们有所收敛。

未曾想,都是白费口舌。

只是玉衡君早就不稀罕原来那身皮肉,做那修复的灵药也太耗费这些极品仙草。他也不想有以前的影子,有些疤便留下了。

唯独颈后这块,他特意叫逍遥仙淡了。

虽说仔细瞧也并非没有,但同旁处留的疤别无二致。

殷冥淡淡道:“你这里有疤。”

玉衡君:“小时候没拿稳水壶,叫沸水烫过,身上疤可不少。”

这话落下,落在他身上的手收回去了。

殷冥出这屋子前,给他留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吉祥奴才,殿中来了个你,处处都不安生了。”

玉衡君一听这话,忙道:“都怪我这霉人,主子若是嫌弃,把我扔出去便好……”

“不必了。”殷冥语气中颇是玩味,“有趣的玩意儿,可以多留几天。”

话罢,殷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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