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仙君自打跳了瑶池,便再未想过,这辈子还能再遇见殷冥。

……

开元仙,三界第一仙师。

开元仙飞升前,最后一个徒弟,就是魔界麒麟帝的第十三子,殷冥。

初次拜师,殷冥不过三四百的年岁,魔界使将人往仙藤林外一扔,跟来接应的玉衡君随口一句:“人在这了,一千五百年后,若还活着,就通传一声,魔界派人来接。”

这话说的太过随意,玉衡君想想前几日被十来只乘黄拉着轿送来的三师弟,那隆重架势,就差没在林外放上挂红鞭。

这各界行事,还真是天差地别。

等魔界使走了,玉衡君低头问他:“以后我便是你师兄了,你叫什么?”

殷冥低头看路,未理会他,瞧都没瞧他一眼。

玉衡君“啧”了一声,不怪魔界的人不待见他,真是个膈应脾气。

玉衡君不爱拿热脸贴人冷屁股,把人领进来,嘱咐两句,也就如此了。

之后,再留意到他,就是拜师礼后半月了。

屋里头热,玉衡君好生汗,夜里燥的翻来覆去。

索性翻窗出来,攀到仙藤林中,寻了个枝丫最粗的树小憩,嘴里狗尾巴草转了几圈,忽的鼻尖一股子血腥气。

玉衡君坐起来,顺着味道一瞧,不远处他的小师弟正坐在只开膛破肚的灵鹿腿边,嚼那生肉。

玉衡君心道:不愧是魔族,他才知道,这肉竟能如此生啃。

只是这仙藤林中灵兽不少,却都警惕,一听得人声,便跑的没个踪影,他这师弟才刚及他腰高,是怎么戮杀的这巨灵鹿?

玉衡君还未想明白,忽觉不适,抬眼正对上殷冥视线。

是双极好看的眼睛。

不过里头污气泱泱,防备、敌意、阴沉杂在一起,混浊的很。

玉衡君又啧了一声,一个屁大的孩子,煞气和心思都实在太重。

玉衡君从树上跳下,从他这小师弟身旁经过时,那眼中的敌意到了个顶点。

玉衡君本对这血磕碜的生鹿肉没半点想法,此时瞧他这模样,却忍不住坏水直冒,想逗弄他了。

玉衡仙君那会儿虽是年长些,但不过也就一千三百来岁的年纪,玩心还重。

玉衡君停下,一个响指,那倒在地上的灵鹿便凭空消失。

玉衡君道:“呦,殷冥师弟,你的灵鹿肉呢?”

殷冥低下头,再抬眼看他,眼神又变了,没了任何情绪,只剩了团黑。

玉衡君被这眼神刺的身不适,逗弄也都没了趣,抬抬手把障眼法撤了。

走之前留了一句:“厨房有我做好的粥菜不用,偏偏要费这些功夫。灵鹿肉虽好,但还是要烤熟再吃,若是吃坏了肚子,受苦的还是自己。”

过了那日,约摸有个三两天,玉衡君都未见着他这个小师弟。

听红菱说,他这小师弟吃坏了肚子,在床上躺了三天。

玉衡君心道:果无意外。

下了早课,玉衡君慢悠悠往后山走,他平日里好养些毛绒绒的小灵兽,便在后山喂了些灵兔。

可刚到后山,玉衡君就傻了。

白兔成了红兔,一只摞着一只。

玉衡君脑袋里嗡嗡直响。今日早课,除了殷冥,别人都在,这仙林中只他们几人,外头又有结界,不可能是外人擅闯。

玉衡君怒火中烧,一脚踹开殷冥房门,这小畜生正在桌边坐着,那等悠哉,似是料到他会来。

玉衡君道:“后山那孽是你造的?”

殷冥:“怎样,这玩笑你可还喜欢?”

玉衡君这才知道,殷冥杀了他这一山兔子,就是为他那日一两句逗弄。

一股子燥血冲进玉衡君脑袋,他上去就把殷冥揪起来,按在地上。

开始,殷冥眼睛都没抬一下,直到玉衡君扒他裤子,这才猛的挣动起来。

“你想做什么?”

玉衡君磨牙,手高高扬起,一巴掌就抽上去了。

“我后山养了一百五十三只兔子,你杀一只,我就该赏你一巴掌……”

说了这话,还觉得不解气,玉衡君又加了一句:“日日。”

若是早知有那以后,玉衡君就还那日抽死他的。可惜当时,玉衡君巴掌才扇几下,就下不去手了。

这手底下的人瘦骨嶙峋,以前远远看着只觉得是瘦弱,这扒开才知道,竟这般可怖,好似张薄纸,他多打几下,人就散了。

玉衡君一口闷气憋在胸口,把人绑了,光着腚晾在床上。

殷冥气得直咳:“今日之仇,他日我定十倍奉还。”

玉衡君忍不住又给他狠抽了一下,冷脸教了他个万世不变的大道理。

“狠话,等你有了那个本事再说。”

玉衡君去厨房盛了些剩下的清粥,带了些小菜,掰开他这不识好歹的小师弟的嘴就往里塞。

玉衡君眯着眼冷笑:“别一天天觉得谁都要害你,我要想弄死你,不过抬抬手的事。”

等玉衡君把粥水灌完了,才道:“今日我就给你改改你这不跟别人一样的臭毛病,你若是不肯自己吃,我便天天来喂。等你有了力气,再把我这一百五十三只兔子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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