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清寒,皎皎当空。百岭千山,万籁俱寂。

围剿过后,魔教已是一片残垣断壁。这样的火光冲天、血色斑驳之中,陈清川片衣不沾烟火气。

他闲庭信步地走进少教主的寝屋。屋外教众喊杀声震天,屋内少教主呻吟声隐忍。

少年提着剑,缓缓走到床前,剑尖一挑,撩开帷帐——

床榻上的青年衣衫半敞,早已被情蛊逼得眼角绯红,狼狈地趴伏在床上,身下凌乱不堪。

“……滚。别看我!”

陈清川弯腰入帐,修长的手指狠狠揪起青年的衣襟,眸色清明,仿若含笑:“师兄,你求我,或许我还会手下留情。”

对方红着眼:“小畜生!”

“小畜生?”陈清川垂眸一笑,眸底戾气一闪而过,“那就要被小畜生占有的师兄,又算什么呢?”

陈清川轻轻弹指,一道细风吹熄了烛火,海棠纱帐悄然落下。

……

温热的鲜血沿着剑刃,从青年纤瘦的肩胛骨处湿漉漉地滴下,染湿了床单。

青年奄奄一息地躺在少年怀中,喘息微弱,眼角的泪水微光熠熠,塌着腰,微摊的手垂软在少年手中,无力地摊着手心,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流失了。

少年的指尖顺着他光洁的脊梁一路下滑,凑近他耳畔低语:“师兄,你不是最有傲骨么,怎么我看你这腰软得很,一握就折?”

……

白少华猛然从梦中惊醒,满额涔涔的冷汗。

他抬头望一望周围,还是陈清川的寝屋,陈清川走后很久没有回来,他不知不觉就睡了一觉,没想到会做了个这样的梦。

他梦到了自己在原著里的结局。

陈清川幼时被送来魔教,跟着白少华的其他师妹师弟一块儿喊白少华师兄,却第一次见面就被白少华罚了跪,后来白少华对待他更是一次比一次过分。

白少华一边凌辱他,一边于心不忍,其实偷偷给他送药送点心过,只是陈清川不知道而已。

陈清川肯定恨死他了。

要不然,他原著里的结局也不会那么惨。

惨到那段剧情都被和谐了。

他一定是被陈清川的剑捅出了很多血,血腥到少儿不宜了。

白少华咬了咬唇,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好的想法甩出脑海。

他向窗外望去,霜白的月光流泻了一地,凉气侵人,已是深夜了。窗前有盏烛火,细伶伶的灯焰忽明忽灭。

他上次离开时还是秋天,如今竟已入冬了……

他“离开”的这三个月,陈清川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他没有去继续他的大业?为什么留在了魔教……

好像有些东西,已经和原著不一样了。

白少华将床边的狐裘卷到怀里,纤细白净的五指静静地搂着狐裘,眼眸微敛着像桃瓣一般弧度姣好,注视着窗外的夜雪。

陈清川还小的时候,有一回半夜被他派去扫雪,融了雪的石阶很湿滑,小清川滑了一跤,一跤摔得咕噜噜滚到石阶下,卧病了半个多月。

陈清川该恨他的。

他亏欠陈清川太多了。

白少华微叹一声。

只是……纵然被小师弟恨着,但他果然还是担心这个小师弟的安危啊。

白少华起身下床,披上狐裘,散着的青丝被胡乱拢进狐裘里,便匆匆往屋外走。

但还未跨出门,便与突然进屋的某人撞了个满怀。

白少华的鼻尖撞到了少年的胸膛上,登时鼻子泛酸,红着眼睛含着泪捂住鼻子。

陈清川站在他身前,低头看着他,眉目安静得像星月低垂,漆黑的凤眸中浮动着碎光,唇角微抿着,像个少年不高兴的样子,一身灼烫的酒气与冰凉的雪气。

“你……喝酒了?”白少华带着些鼻音,迟疑地问。

陈清川却直接抱起他,拦腰扛到肩上,大步流星走向床榻。

白少华双脚离地,慌得抱住了陈清川的脖子,狐裘一下就滑落到了地上,两条细长的腿晃晃悠悠地垂在陈清川肩前,被迫高高拱起臀部。

“陈清川……放我下来!”白少华声线微颤。

一阵天旋地转,白少华便被按在了床榻上。

一股清冽的雪气混合着灼热的酒气,瞬间包围了他。

少年单腿顶开他的两膝,挤进他两腿之间,两手用力地按着他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把他的肩按碎。

少年修长的身躯逼压在他的身上,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发烫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颈侧,带着横冲直撞的燥意。

陈清川喝酒了。

他醉了。

带着酒气的一个吻重重落在了白少华的唇上。

“唔——!”白少华微微睁大了眼睛。

陈清川……他在干什么?

唇齿相缠,鼻梁相抵,少年的双眸近在咫尺,眼眶不知何时已变得猩红,黑沉沉的眸底若有暗焰在烧,其中的欲意令人不敢深究。

“小师弟……”白少华断断续续地喘气,被吻得发出几声绵软的呻吟,眼角泪光盈盈,却还想努力喊醒陈清川,“你认错人了!我是你师兄……哈啊……唔……”

陈清川低着头凑过去,像只小狼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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