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淡淡觑他一眼,回道:“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p

忽然间有人告诉自己,晏尚书家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儿子中了解元,即使是事实,她也难以置信,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诡异,现在还没消化这个消息。/p

晏景舟其实并不在意她信不信,但看她不愿相信的模样,不由笑着调侃:“疯丫头,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没有一丁点信任?”/p

提起救命恩人,庄婉卿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睨着对面坐着的青年,见面就跟自己吵架的人,有一天竟然会为了救她差点没命,虽然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承认,晏景舟真的救了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p

瞧她纠结又别扭的模样,晏景舟轻哼了声:“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你这是什么眼神,对你的救命恩人客气点。”/p

庄婉卿抬脚踹了他一下,板起脸,凶巴巴的:“你闭嘴,再嚷嚷我就丢你下去。”/p

晏景舟暂且不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现在脑子也有点乱,得捋一捋才行,在他完全没有经历的两年,藏拙多年的他已锋芒毕露,亦与继母闹翻,虽然这都是必然的结果,但跟这疯丫头相爱并结为夫妻,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造成这个结果?/p

他没有回嘴,马车内陷入沉默。/p

庄婉卿也开始想今日从父兄口中知道的消息,一个豁出性命去救自己的人,想必是真的心里有自己,而非演戏,但爱的不是十四岁的自己,而是十四岁之后的自己。/p

虽然未来的自己与晏景舟相爱,但是来自十四岁的她并没有任何记忆,听别人说他们俩的故事,也跟听别人的故事一般,所以做不到听了故事就能接受死对头,这场婚姻也不知如何收场,只能暂时见步行步。/p

过了良久,庄婉卿抬起眼眸审视对面闭目养神的青年,听闻晏景舟长得像生母,长相偏柔,但到底是男子,还是个纨绔,这令他看起来并不会显得娘气。可就是这个纨绔,连首古诗都背不完整的人,摇身一变成为京中解元,想来他是在人后刻苦读书,人前还要装纨绔子弟,降低虎视眈眈的继母的戒备心,他也不容易,同时也不简单。/p

晏景舟睁开双眼,就对上她那双带了一丝同情的星眸,神色微微一顿,旋即扬起笑容,倏然凑近她,向她抛了个媚眼,笑吟吟地调弄道:“疯丫头,你这么深情款款的看着我,是不是爱上我了?”/p

庄婉卿被晏景舟的忽然凑近吓了一跳,忙往后靠拉开距离,奈何身后就是车壁,她猛的往后靠就发出“咚”的一声,后脑勺与车壁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她直皱眉,同时也气得不轻,一手捂住后脑勺,下意识就伸出另一只手去拧他的耳朵,动作精准熟稔,气恼道:“姓晏的,你是不是活腻了?好端端的吓我做什么?”/p

耳朵传来一阵痛楚,晏景舟微微蹙眉,发出“嘶”的一声,忙道:“疯丫头,你轻点,一言不合就拧别人耳朵那么凶悍,当心以后嫁不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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