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带到。”

圆悟取出一枚佛珠手链,交给肖东山,道:“这是师兄的随身之物,他兄妹二人分别时一人一枚,请公子拿着,做个信物,师兄的妹妹法名慧心……住持师兄还特意留话给公子,请公子不要再去冒险,那本假书我们也烧掉了,这件事就此作罢。”

等到天亮,肖东山在寺里用了斋,辞别众僧,骑了马,离了普济寺,往安福县县城而来。

一路上,肖东山寻思:“圆怀和尚要我不再去找书,是怕置我于险地,我答应他们,是不想让他们担惊受怕,好儿男不能锄强扶弱、伸张正义,有甚意思!老和尚早不圆寂晚不圆寂,我一来就圆寂了,还不是我带来的假书气的,我也脱不了干系。这些蟊贼,我岂可放过他们!原书一定还在黄小春手里,我去夺了原书,带回来交还普济寺,岂不是好?”拿定主意,开始盘算如何打听黄小春的踪迹。

他怏怏不乐,不觉走得慢了,午时才到县城。他肚中饥饿,牵着马,直往莲花酒楼而来。

自古生意人开酒楼做生意,都是找个热闹的所在,这莲花酒楼却反其道而行之,坐于城西僻静处,楼前一条青石小路,楼后是个种莲藕的大池塘,四周群树环绕,郁郁葱葱。

肖东山是来过几回的,一进酒楼,径直往楼上走。到了楼上,肖东山往里一望,差点退出来,原来是姚德轩兄妹二人坐在最里面,叫了一大桌菜,已吃得半残。姚大小姐看了他一眼,姚德轩看了他两眼,接着低头吃饭。

肖东山知道没有被认出来,再看里面,两个衙门皂隶坐了一桌,一位锦衣公子坐了一桌,两个中年仆妇坐了一桌。两个仆妇,一个神情极和善,一个面目极凶狠,都带有兵器,看来是江湖中人。

这锦衣公子正是汪俊卿,他那日被刘应阳偷袭一掌,跌入水中,好在他是个海浪中嬉戏惯了的,水性极强,忍着痛潜在水底,不敢出来和黄刘二人接着弄,等刘应阳划船走远,才反向游回原岸。后来投了店,养了好多日子的伤才复原,黄刘二人只道他必死,实乃以常理度之。

汪俊卿从肖东山上楼,就一直盯着肖东山看。肖东山见他看不过,向他微一点头,在窗边坐下了。肖东山对跟过来的伙计吩咐道:“把烧鱼来一份,牛肉来一斤,温一壶酒。”伙计答应着,汪俊卿接口道:“这位爷的帐都算我的!”伙计答道:“好呢!”

肖东山只得行礼道:“萍水相逢,怎能劳仁兄坏钞!”汪俊卿道:“江湖儿女皆兄弟也,何足挂齿!兄台不嫌弃,和我同桌一饮如何?”肖东山道:“如此我不就客气了!”于是到他对面坐下。再仔细打量,见他服饰极华贵,相貌极俊朗,身上还隐隐有幽香。肖东山暗想:“难道我遇上了女子女扮男装?却又不像,这喉结太突出了,虽是坐着,也看得出身形颇高大,只是这也长得太……漂亮了些……”

汪俊卿道:“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我二人今日一醉如何?”肖东山急道:“小弟不胜酒力,醉了更是乱七八糟的一塌糊涂,兄台还是饶我一命!”汪俊卿道:“我听说侠士行事,当豪情万里,我见阁下龙骧虎步,气质非凡,必是好汉,心里不禁大生亲近之意,百年莫惜千回醉,一盏能消万古愁,请兄台陪我痛饮一番。”肖东山道:“小弟拘谨,不及仁兄狂放,大有不如,大有不如!”

此时伙计用盘托着酒菜上来,在桌上摆好。两个衙门皂隶起身结账走了。

肖东山又行礼道:“还没请教兄台尊姓大名。”书生道:“在下南海汪俊卿,兄台……”肖东山道:“在下肖东山。”汪俊卿端起酒杯道:“你我二人有缘,今日相逢,先干此杯!”说完,一口干了,肖东山跟着干了一杯。

汪俊卿端起酒杯,一声叹息,又放下酒杯。肖东山不得不问:“兄台何故烦恼?”汪俊卿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来!再干一杯!”肖东山只得又陪喝一杯。

汪俊卿道:“击剑任侠,何如?”肖东山道:“钦慕。”汪俊卿又道:“仗剑天涯,何如?”肖东山道:“洒脱!”汪俊卿又道:“快意恩仇,何如?”肖东山答道:“睡得踏实!”汪俊卿吟道:“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肖东山默默不语。

汪俊卿又喝了一杯,道:“兄台贵庚?”肖东山道:“小弟乙亥年出生。”汪俊卿略有惊讶,道:“看不出你年纪这般轻,我戊辰年出生,却是痴长你七岁。”肖东山道:“如此!汪大哥!”汪俊卿道:“肖贤弟,《易传》有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我听闻伯牙、子期之情,常心向往之,你我投缘,你我二人义结金兰如何?”

肖东山早就隐隐感到不安,此时见汪俊卿如此说,连忙赔礼道:“小弟不胜酒力,喝得头昏目眩,突然说起这等终生大事……改日再说如何?”汪俊卿不悦,道:“欸,肖贤弟何故推脱,男子汉当义薄云天,豪情激荡,何故吞吞吐吐婆婆妈妈!莫非瞧我不起!”肖东山连道:“不敢不敢,汪兄豪情万丈,小弟佩服还来不及呢!小弟一诺千金……这义结金兰,既讲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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