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周年。”

圆怀和尚呆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一为恩人离开了人世,二为今日的事没了着落,许久才回过神来,带着哭腔对老仆说道:“阿弥陀佛!肖老爷待我普济寺恩重如山,不想这么早就仙逝了,从今而后,我每日早晚给肖老爷诵经念佛……不知府上现在何人当家?”老仆人看了看圆怀沉甸甸的包袱,道:“老爷不在了,自然是夫人管事。”那年轻的仆人插嘴道:“大少爷也管事的。”圆怀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普济寺住持圆怀求见。”老仆人还待说什么,那年轻的仆人抢道:“大少爷正在后院练武,我去给你通报一声。”说完一溜烟的去了。老仆不满地哼了一声。

不一会,年轻的仆人回报:“有请!”圆怀和尚跟着他进了门,穿过前庭,来到大堂。一进门,见两个人坐在堂上:左首一人,满腮浓髯,面相极有威严,目光炯炯有神,气闲神定又隐隐有奔马之势,乍看有二十多岁,细看却不过十的年纪,圆怀和尚一见,心里不由得叫了一声好,再看右首那人,是个白面书生,不过十五六岁,微带笑意,一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带路的仆人道:“大少爷、二少爷,客人到了。”那浓髯的粗壮少年早站起来,拱手道:“法师驾临,有失远迎。”白面少年也起身行礼,却并不说话。

浓髯少年正是肖家大公子肖东山,白面少年是二公子肖暖烟。

圆怀和尚道:“贫僧普济寺住持圆怀,见过两位公子。”肖东山道:“师父不必多礼,请坐!”双方寒暄完毕,分宾主坐定。圆怀和尚道:“肖老居士是我普济寺的大恩人,不想已往生极乐,阿弥陀佛!”肖东山道:“师父说先父是你们的大恩人,恩从何来?”圆怀和尚道:“十五年前闹饥荒,只因无米下锅,贫僧来到府上,也是在这件屋子里,把一本祖师亲笔所写的经书与老爷典得五十两白银,那经书是我普济寺祖传的至宝,却对肖老爷毫无用处,亏得肖老爷侠义心肠,换了别个,哪会同意?恩情就在这里了。我今日来,一是为了吊唁恩人;二是为了归还钱银,我佛门清贫之所,倾尽全寺,只得五十五两白银,且当本利一并归还,还望公子海涵;三则是请公子赐回经书,此书是祖师所传,外人拿着并无益处,于我普济寺却是一件要紧的物件,望公子成全。”

肖东山听了,哈哈大笑,道:“此事我尽知!师父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说着,起身在桌边抽出一把刀来。只见白光一闪,刀已出鞘,肖东山提着刀,缓缓走到堂中,真是龙骧虎步,劲力透衣。

圆怀和尚见他提着白花花的钢刀冲自己走来,心里直发毛。

好在肖东山走到堂中就站定了,只见他唰唰唰三刀劈向左路,手腕一翻,变劈为刺,前进一步,一个虚劈,又是二刀。肖东山耍毕,收刀问道:“师父,此招使到一半,为何变为直刺,前面三刀定已把人逼到左边,此时直刺,不是明摆着给人喘气之机吗?”

老和尚定了定神,道:“我并不懂耍刀的事,公子这是问错了人。”

肖东山道:“《明霞经》既是你祖传的东西,为何半点不懂,这分明是书上所记!莫非此书非你所属?”

圆怀一听,急得站了起来,道:“此书确是我祖师所传,已有五代,先师与我都不识字,这里面写的什么,半点不知,又不曾给外人看过,并不知道这里记着耍刀的事!只知道这是祖师爷留下的仅有之物,是极等珍贵的!”

肖东山道:“这么说来,寺院中竟没人懂这招数间的变化了?”

圆怀道:“是。”

肖东山连道可惜。

二公子肖暖烟此时插嘴道:“哥啊,你这痴劲吓着客人了!你看老师父面容,哪里是个练家子?还是说正事吧。”

肖东山见老和尚果是个弱不禁风的,一笑,道:“师父别急,我无不还之意,只是我最爱习武,书中疑惑之处存在心中久了,见了原主人当然要讨教一二,让师父见笑了,我这就去取书。”说完,快步去了后院。

不一会,书已取来,原来是一本平淡无奇的册子。圆怀接过经书,翻开一看,书页下边角微卷,中间还有两页脱了线。圆怀翻了几页,看到了自己所做暗记——乃用针蘸了墨汁划得几处细痕,知道这肖大公子是个信人,拿出来的是原物。

肖东山兀自陪罪道:“是我保管不周,书页都松了。”

圆怀连道:“不打紧,不打紧。当年肖老爷借我五十两纹银,救了寺内一众老弱和尚的性命,真是天大的恩德。这次我把全寺值钱的东西都换了银子,只得五十五两,作为本息还给府上。”说着,取下肩上的包袱,递给肖东山。

肖东山接过银子,并不打开看,递给肖暖烟,道:“二娘的生日快到了,难免有些开销,你拿去交给二娘。”肖暖烟拿了银子,往后去了。原来肖东山生母早亡,他爹娶了新妻,生下了肖暖烟这个弟弟。

圆怀和尚得了书,辞了肖东山,欢天喜地的出了肖宅。肖家公子没有留他吃斋饭,他就在街道拐角处的石墩上坐了一坐,吃了随身带的干粮,喝了点水,再不停留,出了县城。

世间的路,归程一向比去时快。圆怀和尚少背了五十五两银子,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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